最後一位前來吊唁的巫師揮動魔杖,綠色枝桠破土生長,攀上大理石墓碑,一刹那間綻放五顔六色的花朵,裝點蒼白的墳墓。
巫師走上前和湯姆交談,
“真叫人感到傷心,好像十八年前還在昨天似的,我才遇見你母親,她正着急趕路呢,四處找人打聽路線。”
結果沒有春張所期待的那樣美好,但也沒有湯姆那樣悲觀,定居在歐洲的巫師來了三四位,而世界各地的朋友,有些寄來了信件表示哀悼,而更多的則是石沉大海,徹底失聯。
湯姆和巫師握了握手,替梅洛普道謝,
“我母親會很高興的,過去了這麼久,還有朋友來看她。”
“這沒什麼,我想如果方便的話,大家都會來,”巫師帶上了尖頂帽,斜跨上橫掃五星,感歎道,“一個奇奇怪怪的過路人,代表青春年華的畢業旅行,曾經的那些瘋狂快樂。那封信就像一顆記憶球,又把我帶到了過去...再見啦!朋友的孩子!”
巫師雙腳一蹬,掃帚離地,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升到雲層那邊,消失不見了。
短暫的熱鬧一陣,墓園又重歸寂靜,梅洛普的墳墓旁隻剩下她終身的兩位摯友,她們全程無聲哭泣,用手一遍遍摩挲墓碑。
但總要結束。
米沙爾眼眶通紅,用手帕擤了擤鼻子,和卓娅對視一眼,沙啞地開口,
“如果你方便的話,我望能和你談談。”
春張當然明白說話的對象是誰,她十分有眼力見地望向别處,想要自然地脫離隊伍,留給三人獨處空間。
“當然,”湯姆點了點頭,手卻搭在了春張肩頭,補充道,“春張和我是共同的繼承人,所以我想...”
“哦——這樣,”米沙爾的神色古怪起來,“那麼,或許春也該加入。”
“但這不符合邏輯,”卓娅提出質疑,“梅洛普怎麼會知道她呢?春又不是你的親戚之類的——應該不是吧?”
“當然不是,”湯姆否認了卓娅的猜想,“但當時她也不該認識我才對,可卻發生了。這是一場意外,你們瞧過第二個項目的報道嗎?三強争霸賽的...”
……
麻瓜街角的咖啡館,進出的人攪得風鈴亂響,米沙爾放下梅洛普的遺書,互為因果的時間線讓她大腦一片空白,而卓娅看着也沒好到哪去,她抿着早已喝完的咖啡杯,佯裝思考。
好一會兒,米沙爾才開口說話,
“所以、所以,你就是那個人?讓梅洛普下定決心資助的家夥?”
她不敢置信,可細想下來,卻又理所當然,
“所以你才那樣清楚的知道梅洛普的生平,即使你在她死亡後出生!天啦!真不可思議!”
“而你,你就是那個傳遞權力的家夥!她的孩子,我的子侄!”
咖啡杯被重重放下,無需認領,卓娅精準指認湯姆。
咖啡壺傾倒,濃郁的咖啡香氣冒出,湯姆伸手為卓娅重新倒滿,他微笑點頭,
“沒錯,是我。”
“這可夠怪的,”卓娅皺眉,“梅洛普是我的長輩,你看着就是個小孩,可你照顧引導了她——”
“可無論如何,”米沙爾打斷了卓娅的複盤,她将話題重新拉回重點,“既然梅洛普選擇這樣分配,那我會尊重她的意願。”
“我也是。”卓娅附和道,“這本該贈予梅洛普,但現在你們将平等繼承。”
卓娅從手包中拿出一張支票,上邊有古靈閣标志,而金額則讓春張和米沙爾共同吸了一口氣,湯姆要鎮定得多,但顯然也為此驚訝。
“五萬加隆!”春張怕自己眼花,還特意數了好幾遍數,但沒錯,就是四個零。
米沙爾感慨自己的貧窮,發出嫉妒的聲音,
“這都夠學校近十年的支出了,完全脫産,徹底更換那些老舊的教具!”
“梅洛普改變了我的人生!如果沒有她,我恐怕仍在那小院裡,永不可能繼承王位,在現在這個位置上。”
卓娅解釋緣由,她将支票推向湯姆一邊,
“五萬加隆而已,一年所得換一生王公,我認為這相當劃算。”
“真感謝您,”湯姆的聲音誠懇,“這可幫了我們大忙。”
她是真能收購霍格沃茨啊!春張為初見時的無知評價而感到慚愧。
“好吧,”米沙爾的眼睛始終挪不開支票,直到被湯姆收起,她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我可沒卓娅那樣豐厚,但相當公平,半所學校。”
有了卓娅的對比,米沙爾要艱難得多,但她努力為自己解釋,
“經營得不錯,陸陸續續有近一千人從這兒畢業,名聲漸漸起來,雖然并不盈利...但梅洛普的初衷也并非投資,事實上她在我們這有很高的聲望。”
“這樣已經很好了,我知道這不容易,”湯姆依舊得體地感謝,甚至提出幫助,“如果您金錢上有什麼苦惱...”
“那就太好了!事實上,我來這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募款,學校已經相當困難了,”米沙爾激動地握緊雙手,“你簡直和你母親一樣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