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把我繞進去了,”春張信誓旦旦的說,“那些明明是他喜歡我,可不能推論我的感情,有些舉動很難界定,如果再遲鈍一些,沒感覺也相當正常。”
“嗯哼,”米勒娃不置可否,招手讓穆迪将拌了黃油的豌豆遞過來,“你如果這麼說,那我相信等我從圖書館回來,你一定能處理好——”
米勒娃舀了一勺,倒在火雞三明治,油紙草草一包塞進書包,
“我得把提案的初稿寫出來,給我的資助人瞧瞧,還有魔法史、魔藥、草藥課的知識得複習。時間怎麼這麼快,事又那樣多!再見!”
“聖誕節正是休息的時候呢!”
春張肩一沉,溫和的男聲從身後傳來,可話是這麼說,卻不見他挽留,米勒娃前腳才跨出長椅,湯姆後腳占據了她的位置,緊靠春張,還不忘虛僞客套的征求格蘭芬多的意見,
“我能坐這兒嗎?”
湯姆溫和謙遜的形象塑造的很好,更别提去年還為霍格沃茨赢得了三強杯的榮耀,即使兩院長久對立,也無法抵消衆人對他的好感。
“當然!”大個子海格率先同意,激動之下,水桶大小的巴掌拍在桌上,食物淩空震起,惹起一片抱怨。
“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無法面對特裡勞尼嘲笑的目光,春張低下了頭,認真和面包片做鬥争,低聲問湯姆。
湯姆像是沒聽出言外之意,依舊若無其事地從大盤子裡切割火雞,
“隻隔了一條過道而已,又不是刀山火海。這樣的話該問你才對,拉文克勞和格蘭芬多之間可隔了斯萊特林呢!”
“之前可不見你這樣其樂融融!”
春張的聲音太低,湯姆不得不朝她那傾斜身體,察覺出了春張的疏遠,湯姆也沒生氣,
“充滿偏見的想法!”
修長的手忽然出現在金盤邊緣,輕輕一擡,将春張幾乎快埋進的餐盤抽走。
春張困惑又驚訝地擡頭,明顯越界的湯姆卻泰然自若,将兩人的餐盤交換,笑着說出的話讓春張無法拒絕,
“聖誕節是全家團圓的日子,不是嗎?”
被細緻切割的火雞肉淋上酸甜的越橘醬,中和油膩,一大塊的栗子蛋糕被分割,頂部灑滿了糖霜,香甜的栗子香混雜着朗姆酒味道,咯哒一聲,湯姆遞過來了盛在淺碟的果醬布丁。
“你總喜歡這樣吃,我觀察的還算仔細?”
湯姆帶着期待的眼神等待春張的表揚,沒人能受得了這樣細緻入微的愛意,好像春張的喜怒哀樂就是他的一切。
“還,還不錯。”春張隻感覺心就快要跳胸腔,她躲閃着湯姆的目光,感覺自己就是個恬不知恥的不倫戀主導者,引誘着無知的少年,享受他的青春。
“當然,春可喜歡吃甜的了。”對面傳來特裡勞尼意味不明的笑聲。
湯姆并沒有對春張步步緊逼,轉而邀請格蘭芬多學院桌的巫師,“今晚要是無聊,可以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來,教授舉辦了一場聖誕晚宴,邀請所有在校的師生。”
“鼻涕蟲俱樂部?”格蘭芬多的級長率先聯想,瞧上去躍躍欲試。
“哦,那算不上,”湯姆笑着否認,又繼續放出希望,“但教授也會邀請他的學生,那些已經畢業的。”
“好像霍利黑德哈比隊的隊長也是!”
“她也會來嗎?”
“她們有一場三個月的比賽呢!一直沒抓着飛賊!”
...
格蘭芬多大多是魁地奇的忠實球迷,學院桌立即沸騰起來,人人都期盼着晚上的粉絲見面會。
“你說的不對,”湯姆糾正特裡勞尼的答案,“春最喜歡東方菜,今晚就有——我也會為宴會出一份力。”
放下魚餌,湯姆就用餐巾擦了擦手,和春張告别後就離開了學院桌,和早早等在禮堂口的斯萊特林學生彙合,離開了禮堂,好像專程為春張分菜一樣。
“他絕對是故意的,想邀請你去,春寶寶——”特裡勞尼專挑這取笑,“從我三歲開始,我就能自己吃飯了。”
“食物是無辜的!你們又吃不慣,”春張無法拒絕東方菜的誘惑,自從強逼着湯姆原諒索瑪,她就失去了所有籌碼,已經有一學期的時間了,“不能浪費美食,況且這是個好機會,徹底拒絕他。”
被特裡勞尼懷疑的神情惹惱,春張賭氣将時限提前,
“用不着等晚上,今天下午就能做到,我保證。”
休息室倏忽燃起綠色火焰,在不見天日的地窖代表着夜晚的降臨。
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呢?春張絕望地想。
一開始她是想找湯姆說清楚,所以“跟着”多洛霍夫打開了地窖的門,瞧見了沙發上看書的湯姆,他驚訝又開心...
“你怎麼來了?”湯姆熟練地為春張解開鬥篷,挂在衣帽架上,“随便坐好啦。”
“不,不用,我是有...”
春張那時還沒忘自己的目的地,她拒絕拉長戰線,表示想和他單獨談談。
但湯姆沒給她這個機會,他借着抱怨期待誇獎,
“我在學習漢字呢,但資料太少了,文字又多,長得一模一樣。”
就是在這!複盤的春張找到了滑鐵盧戰役,理直氣壯地推卸責任,湯姆知道她對故鄉的東西有特殊情感。
“當然!”春張幾乎毫無抵抗進了湯姆的陷阱,在沙發坐下,拿起書本一瞧,是一本東方符篆,看着上面彎彎繞繞的連筆,她罕見地沉默了一兩秒,不敢承認她不識字。
“這太難了,是文字的變體,你得先從簡單的學起。”春張輕飄飄放下,心中補充,從簡體字學起,“比如,上、下、人、天...”
春張抽出墨瓶裡的羽毛筆,時隔十七年,在羊皮紙上寫下漢字。
看着筆畫僵硬的文字,春張心中怅然,再過四五年,兩個世界生活的時間就相等了,很有些倒把他鄉當故鄉的意味。
當然,她的故鄉永遠在另一個世界。
“我想學你的名字,”湯姆輕易說出情話,“春張的漢字,我想更了解你一點。”
該死!
該死!
過去和現在的春張共同心中叫罵。
即使再次回想,她依舊耳根發熱,春張從這兒徹底被迷得暈乎乎了。
“好吧,”春張努力想要握緊筆杆,她手心都是汗,“春·張。張是姓氏,沒什麼意義,但如果硬要賦予意義,它源自黃帝的第五個孩子,因為制作出弓箭而得,黃帝是所有東方人的祖先——”
“這麼說,你真是純血啦?”
私密而共有的回憶,二年級解除蛇怪的石化,春張曾這樣嘲笑斯萊特林的純血追求。
春張笑起來,否認了湯姆的猜想,
“如果他們是巫師,或許命運不會這樣悲慘,被迫離開故鄉做苦力。姓氏也隻是強行解釋,或許真有那祖宗,但能怎樣呢?就像你和佩弗利爾的關系一樣。”
“戒指?”湯姆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他沒再糾纏,“那春呢?”
“是春天的意思,我想是因為這姑娘,也就是我出生在春天的原因,”春張繼續解釋,猜測姓名可能的含義,并為湯姆普及知識,“海棠,我魔杖尖冒出的花朵,就是開在春天裡的,它非常漂亮,但卻沒香味,常被人用來描繪不完美的遺憾。”
“春,春天,美麗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