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你應該是誤會了……我得走了,還有一篇十英寸的論文得寫。”
瞧見桃金娘的表現,春張越發笃定心中的猜想,她起身追了上去,解釋自己并沒有惡意,
“我并不是指責你,我隻是害怕如果你不知道,會傷害你,所以先和你解釋明白,沒有别的意思。另外,也能警告那家夥别再費勁了。”
回應春張的,是關緊的宿舍門。
春張悻悻掂了掂腳,面對樓下衆人好奇的目光,她挺直了胸脯,裝作檢查違禁品的模樣。
不管怎樣,鬧劇結束了就好,春張這樣安慰自己。
但——春張等呀等,等到湖邊的柳樹抽出新芽,花園草地長出嫩草,湖冰融化消逝,從好整以暇等到坐立不安。
就這麼過了一個月,湯姆和桃金娘依舊出雙入對,春張的揭發并沒對他們的關系産生哪怕一絲一毫的影響,他們自顧自地上演浪漫的戲劇,即使觀衆已明确離席。
春張實在沒有辦法,隻好再次和好友傾訴,将一切和盤托出,
“……我不明白,我已經明确指出這是可笑的行為了,但他們怎麼還能堅持下去?要我,準尴尬的不得了。”
米勒娃的起草已經接近尾聲,她正校對草案的詞句,又一次歎氣,她擡起頭來,
“春,演戲的人不是湯姆和桃金娘,是你,你在自欺欺人。”
春張像是聽到了巨怪做算術的笑話,她露出吃驚困惑的表情,連連否認,
“我?得了吧,别将我說成特例,沒有幾個七年級的學生會把它當真,湯姆和桃金娘?沒有比這更奇怪的情侶了。”
“好吧,如果真如你所說,這就是在故意演戲的話,讓我們來找找破綻,”米勒娃放下了草案,認真幫春張梳理邏輯,“第一,這确實夠突兀差異的,開始我們懷疑過嗎?确實懷疑,但恰巧,這就是不合理的地方。”
“湯姆不是個傻瓜,如果這個計劃漏洞百出,還有什麼執行的必要?他相當受人喜歡,完全沒必要選擇毫無說服力的桃金娘,以他的影響,說服一兩個美麗的純血小姐演戲,應當相當簡單。”
“第二,即使湯姆真因為愛情,盲目到這個地步,執行所謂的計劃,那在你明确說破後,他還有什麼堅持的必要?目的已經無法達成,但他依舊執行那傻瓜計劃?相信我,巨人都不會這麼沒頭腦。”
“第三,退一萬步,即使湯姆真的這樣愚蠢,希望這個漏洞百出,已經被看破的計劃能靠堅持讓你嫉妒,那誰會嫉妒?他的目标是誰?”
春張忽然對桌上的陳年坑窪起了興趣,開始一個個地修平,就是不與米勒娃對視。
“是在意他的人。如果是毫不在乎的人,就算他演一年、兩年、十年,以至于假戲真做演一輩子,那又怎樣呢?隻是個笑話而已。”
米勒娃并沒有在意春張逃避的行為,她直截了當地下結論,
“排除所有不可能,最後的不可能就是真相,春,湯姆喜歡上桃金娘了,因為某種未知的契機。而你,假設那個虛構的計劃真實存在的話,你已經徹徹底底進入圈套。”
“夠荒謬的!”春張矢口否認,“我隻是不忍心他們再白費力氣,去當個小醜,我為他們,為我的朋友感到難過,我得叫停這無謂的常識,讓一切回到正軌上去。”
春張用手肘碰了碰正觀察茶渣的特裡勞尼,“你說呢?”
“我隻看見了一顆破碎的心。”特裡勞尼放下了茶杯,讀出預言。
“就是這樣!”春張武斷的否決了米勒娃的建議,堅持她的想法。
羽毛筆尖不斷點紙,眼睛微眯,腦子飛速運轉,她從沒感覺大腦如此活躍,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春張心中成型,她重新挺起胸膛來,
“我會徹底而完全的打破幻想,讓他瞧見真實的世界,放棄那可憐的計劃。”
春張過于偏執的表現讓米勒娃産生了警惕,她看着如同飲入過量福靈劑的春張,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