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張的直覺是對的。
她的心動是一場有預謀的算計。
當湯姆從1925年回來時,他曾無數次隔着彩窗瞥見過那段戀情,有時雨珠滑落将視線遮擋,有時陽光刺眼逼得他不得不收回目光。
湯姆也和春張一樣,鬧過吵過,明确诋毀過她的戀人,試圖以兩人的友情威脅。
但春張可要冷漠得多,她甚至從沒放在心上,隻把這當做了湯姆失去母親後的情緒失控。
春張将索瑪裝得滿滿當當,湯姆隻是她随手一記的注腳。
真奇怪,湯姆的态度怎麼變得這樣冷淡?
但原因呢,春張無心去探索。
春張的天平毫無争議地偏向索瑪,湯姆的嫉妒适得其反,春張開始選擇遠離他。
與春張不同,不存在有心的縱容,一桶冰水澆下,湯姆驟然認清了現實,他其實沒有那樣重要。
湯姆開始停止那些幼稚的,出于本能、自視甚高的行為,他回到暗處蟄伏起來,降低兩人的警惕,同時屏息尋找破綻。
一旦冷靜下來,斯萊特林足智多謀的特質讓湯姆幾乎從不失手。
他成功了,當然中間幾生波折。
但現在該考慮下一步了,湯姆得讓春喜歡上他,他想要春的愛意,湯姆已經在寒冷的地下度過了一整個冬季,他急切渴望春日的熱量,這關乎生存,他日思夜想取而代之,成為春身邊的人。
或許叫撥亂反正更為合适。
但不管怎麼說,該考慮這事了。
在衆人熱切的關心中,湯姆看着春張攙扶索瑪離去的背影,這樣想着。春張将戒指撿了起來,沒戴上。
湯姆很擅長随機應變,在拉文克勞休息室門口,他握住了春張的手腕,借着玩笑将愛意宣之于口,表現得魯莽沖動,情不由己。
春張以為這是一時沖動,毫不設防地踏入圈套,她将無法再像從前一樣,認為這是孩子氣的想法,春張将不得不在湯姆熱忱而痛苦的表露下,認真對待他的情感。
就像她所說一樣,春張對待感情方面要比十七八歲的學生更加成熟,要麼明确接受,要麼在開始就拒絕,湯姆深有體會。
所以春張必須無暇處理他的感情,戈德裡克山谷的湯姆沒找到機會,但與索瑪獨自相處的湯姆等到了。
沒什麼比戀人為了自己成為囚犯更具有沖擊力了,春張毫不意外地陷入悲傷、自怨自艾的情緒之中,她的情緒極其脆弱,是乘虛而入的好時候。
他細緻入微地照顧着春張,春張對湯姆感到虧欠,認為這給他添了大麻煩。
才不是呢,湯姆撥開碎發,春張哭到精疲力竭在他膝上沉沉睡去,連聒噪的蛙鳴都叫不醒。
懷中人沉甸甸、熱乎乎的,完全被他所掌控,手下的肌膚溫熱細膩,湯姆順着手臂一路滑下,與春張十指相交。
在此之前,湯姆從不知道他對肌膚這樣渴望,不止于撫摸擁抱,還想要吞吃入腹,他選擇放縱自己的欲望。
湯姆彎下腰将春張完全攏住,在春張的脖頸輕輕克制地,不滿地咬了一口,淺淺的牙印在月光下幾乎消失不見。
那些陰暗的占有欲并沒有得到滿足,反而瘋狂膨脹,湯姆不滿足于總藏匿于暗處,他從來就不是個謙遜的人,得了榮耀總要招搖過市,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是這樣,春張的戀人也是這樣。
所以當春張振作起來,失去親近的機會,湯姆莫名沮喪,隻好這樣說服自己,總要更近一步,為此退讓點不算什麼,等到以後……什麼以後呢?他并不相信永遠。
隔着時空,梅洛普又一次幫了他,沒人會拒絕才失去母親的家夥,湯姆又一次獲得了喘息時間。
被照顧的日子,春張的身體早已習慣湯姆的靠近,即使春張清醒過來也無力扭轉。
哪怕兩人的距離已經過分親密,往往在一切都已經到尾聲時,春張才後知後覺地保持距離。
從手自然搭上肩膀,到攬着手臂,最後自然抱到懷中,湯姆一次次試探着春張的底線,春張也毫無警惕地退讓,最後他們早已成為事實情侶,隻是沒人去說破。
湯姆樂在其中,他相當享受追求春張的過程,他徹底取代了索瑪的位置,那個家夥的一切痕迹都被自己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