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必應屋内,少了無形的壓迫,剩下的成員們紛紛松弛下來,彼此聊天。
“……我不明白為什麼,湯姆總是反複無常的。”多諾霍夫抱怨道,“他喜歡上桃金娘了不是嗎?”
“是春張!”
火焰中的幾個腦袋異口同聲地給出答案。
“從來就沒變過,”身為魔法部高層,艾博顯然看得清楚得多,“瞧瞧工廠的合同吧,湯姆和她的名字還并列呢。”
關鍵被人點出,聰明的人很容易領會,但多諾霍夫不在其中,他依舊傻乎乎地反駁,
“那是因為湯姆母親的遺囑。”
艾博耐着性子解釋,
“這再好操作不過了,壓價向春張買下另一半所有權,或者幹脆暗中将春張剔除,兩個月時間了,足夠完成這些。而不是讓一個沒有感情的人與自己的事業綁定。”
另一位逐步接管家族事務的巫師也附和,
“利益就是感情的外延,移情别戀的第一步就是轉移财産。”
“這倒是,我父母恨不得與彼此切割得一幹二淨。”某位斯萊特林女生深有同感。
多諾霍夫後知後覺,
“我說錯話了?”
衆人投來憐憫的目光。
更早的時候。
詢問畫像和幽靈,湯姆踏上過一階階旋轉樓梯,轉過一個個拐角,打開一扇扇門,終于在其中一扇後見到了春張。
完全不一樣的春張,她哭得傷心極了,淚水沖淡了面色紅潤的假象,露出憔悴的面容,心心念念的嘴唇因為無意識啃食,紅色變得斑駁,狼狽到了極點。
看到春張為他這樣痛苦,出乎意料,湯姆并沒有感到得意,相反,他感到不知所措。
湯姆看到春擡起了頭,耀眼的天體成了陰天的湖水,黑沉沉的水汽氤氲,一向能言善辯的他不知道到說什麼才好。
湯姆隻能陳述經過,特裡勞尼在找你。
“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曾經心心念念的告白在這樣的場合聽到,湯姆高興不起來,他缺乏共情,卻也意識到自己似乎過分了。
這時候他應該據理力争,故作驚訝,将無辜者的戲碼演得盡善盡美,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春張身上,讓她繼續在道德和情感中掙紮。
但湯姆忽然就喪失了行騙的能力,他就這樣看着春張,一句狡辯都沒有說出口。
春張聰明極了,隻要一瞬間的失神她就能猜到真相,更何況長久的沉默。
這是個大失誤,溫柔小意的示愛演變為了針鋒相對的報複行動,預想的半年縮短為短短十五天。
但在那個時候,湯姆隻瞧見了一個嚴重後果,春張陷在皮箱裡的指甲滲出了血珠。
“你手怎麼了?”
被春張認為輕視自己的憤怒,湯姆被炸出的遊走球撞斷了肩胛骨,砸到在一堆破舊的掃帚裡,春張頭也不會地離開了。
“我就說你不該這樣捉弄春。”
得知事情的經過,桃金娘勸說湯姆,渾然不知自己的催化作用。
如果你能記住約定,安靜退場的話,事情就不會這樣糟糕!
湯姆心情糟透了,不知是因為搞砸了計劃,還是春張的痛苦。
右肩胛骨在又疼又癢地長骨頭,湯姆堅持用左手在桃金娘的論文裡連圈出幾處錯誤,筆尖紮破了羊皮紙。
“哦,這些妖精的名字真難記!”桃金娘皺眉看着被打滿圈叉的論文,她絲毫沒有注意到湯姆的情緒,繼續說着,“那你該怎麼辦呢?春這麼生氣,肯定不會再追求你半年了。”
“我想,她拒絕了我十六次,同樣追求了我十六天,這就夠了。”
湯姆為春張的短暫尋找借口。
“不是十五天嗎?”桃金娘這時倒格外較真了。
湯姆氣得從牙縫裡擠出話來,
“她向我告白了一次,抵消了!”
你得忍住,湯姆勸說自己,如果能把桃金娘輔導好,霍格沃茨的教職就易如反掌了。
“好吧,”桃金娘簡直是所有老師都頭疼的學生,她注意力繼續發散,完全不在魔法史上,“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呢?”
湯姆認真地想了想,
“她再向我告白一次,我就會順勢舊情複燃。”
桃金娘這時候來了精神,讨論起劇情來,
“那我就傷心欲絕,号啕大哭?不不不,這樣會給春很大壓力的,那我就先背叛你?我愛上了鄧普勒,拉文克勞的擊球手,胸肌飽滿,腰細腿長,不不不,這樣沒有戲劇張力,人鬼情未了怎麼樣?我和某個幽靈相愛,卻……”
教育不能拯救所有人,比如他,比如桃金娘,湯姆放下了羽毛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