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前方穿過一群男女,湯姆點了點刹車,他問老婦人突然的感慨。
“斯普林先生似乎并不願意同她結婚,在結婚時忽然大喊大叫,發瘋似地要往外跑,還是斯普林太太追上去,勸了又勸,才勉強宣誓。”
“他們宣誓了?”
方向盤上,蒼白的手下青黑的血管分明,但老婦人老眼昏花,從語氣錯判湯姆早已釋懷。
“當然,我親眼瞧見的,那場面有些混亂。可這不能說明兩人并不相愛,他們就像任何一個正常的家庭一樣,丈夫工作,妻子負責家庭。偶爾也能瞧見兩人手挽着手散步,手拉得緊極了。”
老婦人見怪不怪地為這一段婚姻定性,
“我想隻是他們都太年輕了,對婚姻即将需要承擔的責任感到害怕。”
“這可不見得,”轎車行駛在林間小道中,碾過石子發出噪音,雨點打在玻璃上,湯姆的話語變得模糊,“這并不合法,這樁婚姻并不作數。”
“怎麼會?他們有……”
“牧師并不算什麼,沒有市政廳的許可,他們不被法律承認。”
更别提春張是個巫師。
湯姆順着蛛絲停在了一棟老房子前,再過一叢灌木,就是春張的住所,她早已幻影移形到家。
湯姆沒有回應老婦人對他準确停在到住所的疑問,老婦人忽然感到一陣恐慌,連忙開門下車走了。
湯姆摩挲着方向盤,整合信息,一個大緻地真相被展現。
因為某種原因,春張囚禁了一個男人作為她的丈夫。
愛情,還是寶物?或者兩者兼有?
借着夜色遮擋,路邊的車内,湯姆看着屏蔽魔法下,像一對老夫妻一樣争吵的她們,而他卻在短短半年内,成為了一個局外人。
無論是哪一種,都是湯姆所不喜歡的,湯姆并不苦惱男人的處理,蛇怪的胃袋就是他的墳墓。
隻有春張,湯姆感到棘手,他想要譴責春張的朝三暮四,僅僅是兩人分别半年,她就另尋新歡。
但湯姆偏偏沒有立場,他就是這樣趁虛而入,取代了索瑪的位置,這無疑是在質疑他過去的正當性。
甚至索瑪是春張的男友,這個男人是春張的丈夫,隻有他沒名沒分,勉強算作暧昧對象。
咔嚓一聲,超出受力極限,方向盤被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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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張變作那個讨人厭的家夥離開了,湯姆決定先解決掉礙事的人。
他輕車熟路地破開春張的防禦,而不驚擾她,門把手轉動,他見到了被囚禁的男人。
男人高興極了,以為是前來救援的傲羅,他激動地介紹自己,
“我是布萊克,純血二十八族的布萊克。先生,我是那個女瘋子的受害者,她囚禁了我。”
“我知道。”
湯姆轉動着魔杖,内心的厭惡憎恨讓他确信,無需魔杖也能叫這個家夥死去,連一聲驚叫也不會發出,他拖長語調,壓制内心的殺意,
“隻是我很好奇,她囚禁你的動機是什麼。”
布萊克并沒有感受到危險,得救在望,他放松下來,将知道的一切說出,
“我隻知道,她盜用了我的身份,幹的事和赫普茲巴夫人相關。”
湯姆曾跟蹤過春張,知道在原來的時間線,或者是春張認為,挂墜盒在這位的夫人那兒。
但這一切都已改變,挂墜盒正在湯姆的袍子口袋裡躺着,春張沒有理由再去接近這位夫人。
這讓湯姆否認了春張偷盜寶物的理由,可他又不願相信剩餘的選項,
“為了維持你們的生活開銷?”
故事線改寫,湯姆沒有發現,那位富有的赫普茲巴夫人會是兩位寶物的擁有者,赫奇帕奇的金杯才是春張的目标。
“她怎麼會喜歡你呢?”
詢問偏離主線,布萊克疑惑極了,不明白眼前這個傲羅的用意,思索一番後,他将湯姆咬牙切齒的對象猜錯。
認為湯姆痛恨純血遭受非人的待遇,想要加重春張的刑罰,布萊克眼神一亮,配合着湯姆的思路羅列罪名,
“是的,她不止盜用了我的身份,囚禁了我,還虐待了我,逼迫我和她結婚,因為她瘋狂地愛上了我,她強迫我!”
“不對!”
布萊克發現了一個罪名的漏洞,他連忙補充,
“她行為瘋癫,但她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絕不能以精神問題逃避牢獄。傲羅先生,她危害性大極了,請務必将她關押在阿茲卡班。”
布萊克以為是為春張挖坑,實際卻是他的墳墓。
“是嗎。”
湯姆才剛剛輕聲細語地應和,下一刻就揮杖将布萊克重重擊飛,撞上牆壁,咕噜噜滾落帶下壁櫥上的裝飾品,砸滿一身。
布萊克隻感覺内髒都要移位,劇痛讓他意識到一切并不簡單,他費力想要爬起防禦,卻失敗了,他擡頭發問,
“你到底是誰?”
湯姆答非所問,他帶着叫人心驚的恨意,對待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你在得意什麼?你在炫耀什麼?”
布萊克壓根不知道罪名從何處而來,即使痛得抽氣,依舊不可思議地糾正,
“我在報案,我在求助!我炫耀被一個囚禁我的家夥愛慕幹什麼?嘶……我又不缺追求者!”
湯姆的怒氣卻肉眼可見地增加,他遷怒布萊克,
“她愛你,甚至能夠違反法律,忽略那些平等的觀念,囚禁你,索求你的愛!她也愛索瑪,愛到願意為他低頭,忽略公平的原則,無視犯罪的事實。而我,而我僅僅是要求她忽略那些世俗的束縛,請她遵循内心,承認對我動心……”
湯姆的鞋底重重碾過布萊克的手指,殘忍地折磨他,
“她連這麼點感情都不肯施舍。”
布萊克慘叫出聲,他破口大罵,
“你們一個個病得不輕,我才是受害者,啊!!!!!”
鑽心剜骨的紅光過後,布萊克身上的袍子都被汗水浸透,他再也沒有一點力氣,軟綿綿地趴在地闆上,牙齒上下打顫。
發洩過後,湯姆稍微冷靜下來,他輕輕呼出一口氣,可在布萊克看來,卻是面目可怖的魔鬼。
“我得對你公平點,”湯姆掏出戒指,仍在地闆上,它彈跳着,倒在了布萊克手掌前,“萬一存在什麼誤會呢?試試看,合适嗎?”
湯姆的話再明顯不過,布萊克恐懼地流下淚來,死亡面前,他掙紮地做最後努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隻是在破斧酒吧喝了一杯酒……我不知道我是怎樣招惹上她的……我什麼都沒有做。”
這完全就是無妄之災,布萊克委屈萬分。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我也問過她……她說,我是她喜歡的類型……黑頭發黑眼,俊朗高瘦,還是個斯萊特林……”
可長得帥,又有錢是他的錯嗎?
布萊克嗚咽哭泣,淚水滑落嘴角,又苦又鹹。
太憋屈了,太憋屈了,莫名其妙就要死去,還餓着肚子,早知道就把炒蛋吃了。
“你說什麼?”
湯姆的臉色明顯放緩,他甚至蹲下身來,以聽清布萊克微弱的聲音。
“她喜歡這樣的人?”
事實上是赫普茲巴夫人,但布萊克不是傻子,他忙不疊地點頭,将一個人稱代詞的錯誤坐實。
“這樣就對了,”一掃陰霾,湯姆欣喜若狂,他站起來來回走動,“她愛我,當然,她愛我,可她捉摸不透我的态度。她就要喪失理智,想要囚禁我,強迫我,和她結婚。”
“可她沒有把握,這毫無疑問,她并不愚蠢,”順着歪到沒邊的思路,湯姆卻越理越順,他按照猜想去拼湊證據,“她隻好囚禁一個替身,去滿足她的願望!”
哪有人得知他人想要囚禁自己的念頭,反倒開心地了不得?
受虐狂嗎?
心是這樣想,可面對瘋子尋求認同的眼神,布萊克頭點得快斷。
這時候湯姆倒撿回了點基本的是非觀,看向布萊克的眼神變得憐憫,
“真是抱歉,把你卷進來了,擁有這樣的戀人怪叫人煩惱的。”
“是……”
布萊克快要說出真心話,拐個彎勉強挽回,
“讓人羨慕……既然這是一場誤會……”
布萊克抓着壁爐想要起身逃離,
“那我想,我該離開了。”
肩膀卻被踩中,無法抗拒的力量讓布萊克再一次與地闆接觸。
“不急,”湯姆将魔杖對準布萊克的腦袋,生性多疑,他沒有輕信布萊克的話,“讓她做個選擇好了,我還是你。如果如你所說,春張就該放了你。有了正主,替身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可如果我依舊自由……”
還是沒逃過。
布萊克心如死灰,頂在眼前的魔杖頭紅光一閃,他昏了過去。
湯姆本該給自己也來個昏迷咒,公平競争,他也該有這樣的信心,對手隻是個相處半年的蠢貨,他沒有理由失敗。
但直到春張觸發了警戒,湯姆最終改變了主意,布萊克被關進了袍子口袋的擴展空間。
接着湯姆炸穿了牆壁,僞造布萊克打傷他逃走的現場。
最後湯姆擊暈了自己,倒下時,紫杉木從松開的掌心滾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