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腳踏上實地,春張就忙不疊地推開了湯姆,她想要再次移形換影,卻被湯姆抓住了手臂。
“放開我!”
春張想要甩開湯姆的手,她生氣地瞪着湯姆。
湯姆卻像聽不懂話一樣,
“你不能回去,傲羅已經發現了公寓。”
春張清楚湯姆絕沒有這樣天真,她不耐煩地呵斥,
“得了吧,你是個傻瓜嗎?我不會再回去了,你知道這事,我的一切都收拾好了。我們就這樣分開好了。”
“在我才救了你一次的情況下?”
湯姆表現得傷心欲絕,像個受害者,手卻抓得更緊了,他用救助挾持春張,
“你就是這樣嗎,沒用就丢到一邊?你怎麼敢指責我利益至上?”
“我利益至上?是誰?到底是誰?一直在欺騙,嘴裡沒有哪怕一句實話!”
看到湯姆眼都不眨就颠倒是非,春張放棄了掙脫,反倒上前一步揪住了湯姆的領子,迫使他彎下腰來,與自己平齊,
“假惺惺套上了鎖鍊,示弱企圖獲得我的原諒,實際上呢?那不過是一個擺設,想出來就出來了!你連道歉都不真誠,總想留有餘地,和你口口聲聲的喜歡一樣,其實隻是真強好勝,想要赢過我而已!”
“如果我沒有擺脫鎖鍊,如果我沒有使用隐身咒,恐怕現在,咱們就不是在郊外的田野裡吵架,而是到魔法部的審訊室裡互相指證了!”
湯姆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糾結的,即使被拉下領子,他也理直氣壯,直視着春張雙眼,
“你難道不該向我道歉嗎?我難道沒有再三強調我樹敵頗多嗎?可你,你卻狠心地抛下了我,将我戴着鎖鍊扔在那公寓。如果我沒有你那深惡痛疾的‘欺瞞’,我會怎樣呢?你從沒想過,你是這樣的冷血無情!”
“一個冬天,公寓都安全得很,或許你施了什麼防護魔法……我怎麼知道你這樣讨人厭?”
這确實是她的疏忽,春張仰着頭強詞奪理了一會,還是沒有底氣,放開了揪着領子的手,将湯姆讨厭的臉推得遠遠的。
湯姆以為自己占了上風,繼續得寸進尺,情感綁架,
“可我不像你,我總擔心你,即使你這樣讨厭我……”
但争吵往往不由眼前的一件事爆發,湯姆本該見好就收,春張的鬥志被激起來了,她開始一一溯源,
“難道是我上趕着囚禁你嗎?逼迫你将安全交到我手中嗎?不是!!我本該在聖誕前就拿到金杯,是誰?是哪個莫名其妙的家夥放走了我的布萊克?”
“你的布萊克?”湯姆陰陽怪氣,“啊哈,當然,你們宣誓了,可你有問過男方的意見嗎?在不用奪魂咒的前題下?”
“這和你沒關系!”春張毫不示弱地反擊。
“當然有關系!這是受害者之間的惺惺相惜!”
湯姆将暴行美化成一場拯救,義正言辭,
“我放走了一位可憐的男巫,這難道有錯嗎?”
“你,你!”春張瞠目結舌,想不到湯姆居然為布萊克申冤,“這還輪不到你來說!好像三月前死皮賴臉,非要把鎖拷往自己手上拷的人不是你一樣!你個受虐狂!”
湯姆以牙還牙,
“這不是你最愛的聖人行為嗎,犧牲小我?怎麼一旦對象不是鄧布利多那老頭,你就不再認可宣揚了?大變态?”
“我變态?”春張氣笑了,說出心照不宣的秘密,“到底是誰變态?妖精的鐵鍊,壓制魔力的材料,僅到房間的長度——如果不是我先下手……更别提還會延長的鎖鍊,還有那隐身咒,你準備的夠齊全的!怕囚徒心理出現問題,還特意有放風設計呢!”
“你怎麼知道?”
湯姆接話快極了,春張不假思索,
“布萊克就這樣!”
說完春張才明白上了湯姆的當,她大聲反駁,
“可從沒經曆過,就考慮這些才更可怕吧!”
“所以你實施了這計劃,倒比我一個尚在設想中的更加無辜?”
看着春張窘迫的模樣,湯姆還不忘傷口撒鹽,
“兩次。”
春張急促地呼吸,忽然話題一轉,
“你會感到愧疚嗎?利用感情把我耍得團團轉,瞧見我痛苦,你很得意吧!”
湯姆也知道他在這事上并不占理,将重點偏移,
“難道這三個月的奴役還不能夠讓你消氣嗎?每次都将東西随手一扔,家裡不是你收拾,你不在意是吧!”
“我哪有!”
“需要我一一舉例嗎?你的鞋,回來就是一甩,衣服到處扔,書也是,看到哪就放到哪!”
……
兩人就像一對生活已久的老夫妻,在初春午夜的田間争吵起來。
情緒上頭,握着的手也不知不覺間松開,争相用肢體語言增強說服力,你攤手,我就抱頭,一方插腰,另一方就踱步。
“誰能跟你生活在一起呢?你對一切都太苛刻了!”
“我苛刻?瞧瞧你鄉下的那間藏着布萊克的屋子吧,所有東西都亂糟糟放着。你還能用魔法呢!”
……
“你想讓我愧疚嗎?打錯主意了!分明你能掙脫開鎖鍊,還說什麼沒有魔法呢!”
“魔杖在你那呢!”
用心經營的一切被輕飄飄的否認,沒比這更讓人傷心的了。
享受犧牲者并不感激,
“你的隐身咒難道是魔杖下産生的嗎?”
“你瞧不起家務魔法?烹饪課上,沒有我的幫忙,你隻能得D(糟透了)!”
……
“你和那個罪犯分開的時候,多傷心呀!兩個月,整整兩個月都傷心得失去意識了!現在你卻說我給你留下了無法饒恕的傷害?!結果呢?一天都沒有傷心落淚,偷盜金杯的計劃銜接得緊密極了!”
“我沒時間!回家的時間就要到了,”春張認為這簡直是無理取鬧,“你幹嘛要比較這!”
……
“得了吧,就算你親力親為,這也是你應得的,因為你可惡的捉弄,我傷心了整整三個月呢!”
“這是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你根本不尊重我的勞動!連一句感謝也沒有!”
“是我要求你這樣的嗎?”
……
“我看你閑得很!還有時間和公寓裡的太太交際呢!”
“我難道連個名分都不能擁有嗎?隻能被你藏在這兒?連布萊克都還能得到承諾呢!”
……
“你覺得比我還要痛苦嗎?”
春張又一次拉出了萬能擋箭牌,
“被你欺騙,被桃金娘欺騙,因為一個惡作劇,委屈、嫉妒、痛苦,我甚至認為我是個壞透的家夥,想要去破壞他人的感情,連我都讨厭自己!”
“你難道不惡毒嗎?”
湯姆卻不再回避,忽然變得盛氣淩人,他向前逼近了幾步,握住春張的肩膀,将她的心理剖析得明明白白,
“如果沒有這一場鬧劇,你會承認你對我的感情嗎?還是就像之前那樣,故意裝糊塗,逃避責任,卻享受我的感情,我的追求,直到離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