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倒也不是不能彌補,”祝姚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嘲諷意味十足,“她打算弄個工作室,鋪面找好了,八千五加水電,估摸着一萬塊錢一個月,你幫她付兩年的租金當周轉。成麼?”
一個月一萬,一年十二萬,兩年二十四萬,給前妻支付二十四萬。
祝賀苦澀地笑了笑,笑得很無奈,“我哪有那麼多錢?”
不是說怎麼都可以麼?
“是啊祝賀,你哪有那麼多錢?一般人結婚的時候是要有房子車子彩禮的,過日子的時候是要一起賺錢打拼的,離婚的時候存款和财産是要分割的,而你呢?你跟一攤爛泥一樣什麼都沒有,她像個傻.逼一樣什麼都不要,在一起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還要養着你,你說她圖什麼?她圖你今天嘴上說的彌補嗎?”
“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祝姚站起身,“我沒見過她那麼傻的人。”
“是我對不起她,”他低下頭,喃喃地重複道:“真的,特别對不起她。”
一直都很對不起她。
畢竟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喜歡的人也并不是她。祝姚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替杜甯揚不值,對祝賀沒有好臉色。
她大概也忘記了,從小自己和大哥不親,隻愛跟着二哥屁股後頭轉。
“但我這次是真的想痛改前非,跟她好好過日子的,”祝賀叫住祝姚打算進屋的背影,“我以前以為我隻把她當一個小妹妹,但其實不是,我可能在更早些的時候,就喜歡她了。”
祝姚打開卧室門,最後留下的話讓祝賀錯愕。
“祝賀,你已經三十歲了,喜歡當不了飯吃,你清醒點,該回到現實世界了。”
唯餘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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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吃上祝賀請的冰淇淋,杜甯揚一直耿耿于懷。總想再找機會和他出去,不過他雖網上好找,發信息總能立刻回應,但留給現實世界裡的時間卻不多,要麼在學校,要麼在網吧。
總之,真想見到他一面,很不容易。
杜甯揚後來自己去過一次華廣的冰淇淋店,十分做作地打扮了一番想給他個驚喜,但他一下午也沒露面,後來才知道是已經辭職了。
她就天天纏着祝姚,沒骨氣地讓她想想辦法。
“下周六他過生日,說請我們吃火鍋,”祝姚算算日子,“但那天有小測,隻能中午出去快速吃完回來。”
杜甯揚高興得要命,徐照霖卻興緻缺缺,下意識地拒絕道:“要不我不去了。”
“為什麼呀?”怎麼會有人不想去?杜甯揚花容失色地叫,引得四周的同學往這邊瞥。
徐照霖和祝姚從小跟着祝賀混,知道他是什麼尿性,奉勸杜甯揚道:“你剛來不了解情況,我勸你别抱太高的期望,祝賀的生日會可謂去過一次就不會再想去第二次。”
“怎麼?”她壓低聲音,十分不解,把臉湊到畫架邊上,“……是火鍋不好吃麼?”
“不,”祝姚坦白,“是他會把一大幫千奇百怪的人聚在一起,吃一頓非常尴尬的飯,然後他自己樂在其中,感歎世界和平,明年還要再相聚。”
杜甯揚好像沒法想象這樣的一頓飯,硬着頭皮問:“都有誰?”
祝姚如數家珍,“他的同學、網友、不知道啥時候認識的朋友、妹妹、妹妹的朋友……諸如此類,不勝枚舉,年齡和性别跨度都很大。”
“還有些特别奇怪的人,”徐照霖想到去年到場的超肥眼鏡宅男和氣泡音蘿莉就兩眼一黑,“反正到時候你看到就知道了,他有些朋友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會交朋友的人。”
祝姚兩眼一翻,“有時候我真是很佩服他,能給啥人都玩到一起去,真不挑。”
“那要不咱們别去了,”徐照霖順坡下驢,“合夥給他買張兩百塊的點卡算了。”
平均每人要出六十多塊錢,在當時已經算很高規格的禮品!
“那他肯定喜歡,會很高興!”祝姚立馬舉雙手同意,“要不就這麼愉快地決……”
“不,肯定要去,”杜甯揚打斷兩個人的暢想,“我還沒去過呢。”
面對兩人萬分哀怨的眼神,杜甯揚鮮有地招架不住,“橫豎就是一頓飯的功夫……能有啥?”
徐照霖立刻:“能讓人生不如死。”
祝姚接茬:“能讓你度秒如年。”
“那就當為了我……”杜甯揚試探道:“能不能……就,埋頭苦吃,嗯。”
“算了,最後去一回吧,反正是請咱吃,”祝姚拍了闆兒,“就讓這個沒見識的丫頭看一看,什麼叫不到黃河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