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祝清方經常燒的廢棄黃符一個顔色。
但江宿雪修符,還沒見他畫過廢符,據師姐所說,他擅長殺傷力強的符紙。
!!!
反派要幹嘛!?
許芳晴瞪大眼睛,直覺大事不妙,下意識想走。她捧着盒子不動聲色退了幾步,忽見江宿雪踏步到她跟前,慢慢擡起手。
許芳晴立即松開手,她準備扔了盒子跟他鬥,打不過也得讓師姐師兄知道他是反派。
盒子掉在半空,忽然被一隻手接住。
江宿雪拿過糖果盒,挑挑揀揀,挑了一顆糖塞進嘴裡,看着她笑:“小師姐這麼害怕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
“這糖不是給我的麼?怎麼剛才小師姐想把它扔了?
許芳晴愣住,沒想到江宿雪變臉如此之快。
她反應過來,看着江宿雪的臉。
他吃了顆糖眼睛都彎起來了,此時看着他笑得一臉人畜無害,仿佛剛才死盯着她暴露殺意的不是他一樣。
她不知道他剛才究竟要做什麼,反派不發作,她也不好發作。
許芳晴隻能勾勾嘴角:“捧得久了手抖了一下,你收下就好,怎麼說都能安神,我看你臉色依舊不好,一定對你有用。。”
不管有沒有用,她真想讓江宿雪給她道歉。
江宿雪聽着她的話,鼻子裡出來一聲冷哼:“多謝小師姐。”
他俯下身,好整似暇地盯着她的眼睛,微微挑眉:“不過小師姐不是一直讨厭我麼?怎麼又關心起我來了?”
許芳晴直言道:“當日在後山,你燒了藤蔓把我帶回來,算是救了我。我也不是不知好壞的,因此特意過來感謝你。”
她話音方落,江宿雪看她的眼神變得怪異起來。他皺着眉,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上下掃了她一眼。
半晌,江宿雪說:“不是我。”
許芳晴不解。
江宿雪冷笑:“找到媒介、破開結界的是祝清方,不是我。殺了人面樹的是你,不是我。”
“我隻進去将你帶出來而已。”
江宿雪覺得許芳晴好笑得要死。
救她?
如果那一日不是宋知鸢及時趕到,他早已把她送去給那個男人殺了。
許芳晴說什麼救她,真是可笑至極。
“小師姐自作多情,感覺如何?”
江宿雪盯着許芳晴的臉,見她有一瞬間的怔愣,像是懊悔,他的心底突然冒出一種莫名情緒,很悶,讓他忍不住嘲諷她:“怎麼?感謝錯了人?小師姐很羞愧?很痛心?是不是依舊讨厭我?”
“糖都給我,後悔死了吧?”
許芳晴:“?”
這反派一句又一句,她的話全被他噎在喉嚨。
她不懂,為什麼他炸了,認錯人,要炸的應該是她吧?
但其實,她并不炸。
許芳晴來,感謝是一回事,重現打好關系努力讓反派從良才是終極目的。因此,看到江宿雪這副表情,她急忙搖頭,開口解釋:“沒有。最後那根藤蔓是你燒的,我是你帶出來的,你也救了我,我沒感謝錯人。”
江宿雪卡殼,他不說話了,直直看着許芳晴。
許芳晴繼續說:“人面樹差點殺了我,快死的時候我想通了。我們是師姐弟,同一個師門,算是一家人,合該友愛才對。之前那樣針對你,是我不好。”
“糖是師兄做的,能安神而且沒有副作用。就算你沒有救我,我也會給你送過來。”
“算是道歉,好嗎?”
一番話說完,許芳晴抿住嘴,真誠地注視着江宿雪。
她這話不是刻意給反派順毛,也不是胡謅,就算有自己的目的,一字一句也全是真心。
但更顯然的是,反派不需要她的真心。
江宿雪一點不感動,直接把眼珠移向一邊,一個正眼都不給她。
靜默許久,他垂下眼,冷笑:“不好。”
他不需要友愛的師門。
更不需要許芳晴的感謝或者道歉。
隻需要許芳晴的屍體,來壓下男人給他的懲罰。
隻可惜,剛才他要動手時,男人忽然冒出來,叫嚣着不許他動手,它要親手殺了許芳晴。
他這才收手。
許芳晴根本不知道,她剛才就要死了,居然還在這裡對他感謝或是道歉。
江宿雪被她的舉措逗笑了,悶笑,胸腔顫動得劇烈,心口的灼燒感又上來了。
他沉下臉。
“小師姐别自作多情,請回吧。”
傻子别來打擾他休息。
江宿雪說完,便不再管許芳晴。拿着糖盒,直接進屋,在許芳晴跟過來前将門摔上。
許芳晴在風中淩亂片刻,跺了跺腳,最終懷着怒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