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離開的江宿雪不知何時折返回來,與他一同過來的還有宋知鸢和池常清,隻是幾人間氛圍不太對。
江宿雪手裡握着劍,直指池常清,另一隻手捏了幾張符紙,正是剛才從許芳晴臉邊擦過去的。
吟雪劍受主人所召返回宋知鸢身邊,隻乖乖鑽進她手心,并未對江宿雪有何惡意。
許芳晴不由得震驚,她與祝清方對視一眼,見他隻穿裡衣,便脫了外袍扔給他,等他披上外袍,看起來能見人,便與他匆匆趕到院外。
看着眼前劍拔弩張的幾人,許芳晴不免緊張,問道:“師姐,你們這是幹什麼?”
她瞥了一眼江宿雪,難不成他自爆自己是反派了?
看着不像。
許芳晴巴巴等着宋知鸢回她,但宋知鸢聞言隻是臉色微變,像是不忍說出口。
江宿雪倒是直接譏笑一聲:“幹什麼?師姐懷疑我害人,又不信我解釋,那我便做給她看。”
許芳晴蹙眉:“所以你剛才用符紙……是對我下手?”
江宿雪目光閃躲,冷哼道:“小師姐怕什麼,我自有分寸。”
他當然有分寸,那符紙帶着殺意是真的,卻是朝着祝清方去的。他來到這院外時,看見祝清方與許芳晴親密,便覺得刺眼。
原想的計劃也變了,隻想着弄死祝清方,畢竟宋知鸢懷疑他,他就做給她看。
隻是他沒想到,符紙将靠近祝清方時,卻恐懼地轉了個彎,撲向許芳晴。
他慌張時,見符紙被祝清方攔下,符紙碎裂,殺意瞬時偃旗息鼓。
許芳晴沒想到江宿雪竟真是這麼想這麼做,她登時無言以對,無語又怨恨的盯着他。
她沉默,祝清方便不贊同地看向江宿雪,見他一臉陰郁不肯聽人說話的模樣,于是又轉向宋知鸢:“師姐?為何說師弟害人?”
宋知鸢抿唇沒說話,轉而遞給祝清方一隻精巧的玉瓶。祝清方接過一看,當即皺眉:“這是……我用來裝花蜜的玉瓶?”
瓶子是從玄風門順的,瓶底有玄風門的題字。在玄風門修整那幾日,他備了不少花蜜,用來做點心的。
宋知鸢冷哼:“你的玉瓶,怎麼會出現在城外?那日我與池師兄逃到城外之後,便遇上有人來搶信物。他傷了池師兄的眼目,最後負傷逃走。”
她盯着江宿雪,道:“怎會如此巧,賊人走後,我便撿到你的玉瓶?”
“我知宿雪因養蝴蝶,找你讨了不少花蜜,這才有了疑問。”
宋知鸢說着不禁頭疼。
她原想單獨詢問江宿雪,若他真是冤枉,也不必讓别人知道這事。
誰知她剛提起這事,江宿雪便如同受驚的貓一般渾身炸毛,立馬竄到許芳晴院外,上演方才那一幕。
她不得不加深懷疑了。
“池師兄!?”聽宋知鸢一說,許芳晴目光落到池常清臉上。原先冷峻的面上遮了一層眼紗,遮掩他如今受傷難以視物的雙眼。
許芳晴隻知道他的眼睛是在城外所傷,沒想到竟還跟江宿雪有關。
她當即狐疑地看向江宿雪。
江宿雪瞥見她的表情,唇畔弧度僵住。
“小師姐,你也懷疑我?”
許芳晴摸摸鼻子。
倒不是她懷不懷疑的問題,而是她本來就知道他是個反派。雖說她也為感化反派努力過,但看他性格還是這麼惡劣,她的努力似乎對他沒多大作用。
當然她沒看過劇情,根本不知道池常清這個男主還有眼瞎的劇情,更不清楚這到底是不是江宿雪幹的。
她不清楚,便不說話,等着宋知鸢把這件弄清楚。
見她不說話,江宿雪心中怒氣更甚,他靠近一步,咄咄逼人。
“你懷疑我,是不是?”
他盯着許芳晴的目光陰鸷,祝清方深覺不适,将許芳晴拉到身後,看着江宿雪,道:“師弟,無人直指你說你害人,你這是做什麼?若有誤會,為何不好好解釋?”
“滾!誰問你了?”江宿雪忽然一炸,他收回懸在池常清脖子上的劍,轉而把許芳晴從祝清方身後挖出來,盯着她:“小師姐,你覺得呢?”
江宿雪沒想到自己會無意間留下把柄,如今妖尊交給他的事尚未完成,他不能離開這群人,必須得打消宋知鸢和池常清的懷疑。
他得先把注意力轉移走,之後再想借口。之所以來找許芳晴,正是想把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
想着,他正要繼續動作,忽然被人制服住。
池常清一把摁住他,掀開他的袖子,一道淡到近似于無的傷疤赫然映入幾人眼中。
江宿雪怔了一下,旋即甩開池常清,勾唇冷笑:“池師兄這是什麼意思?”
聽幾人反應,池常清便清楚江宿雪手臂是何情況,心中更是疑惑。他後退一步,對江宿雪颔首作揖:“那日我用頌風劍傷了賊人,頌風劍傷難愈。你臂上傷痕已消,并非頌風所傷。”
“應是有誤會,我同你道歉。”
宋知鸢盯着江宿雪手臂的傷疤蹙眉。
江宿雪不吃這一套。
他體質特殊,頌風劃出來的傷痕才愈合得快些。
但僅憑這傷口,這幾人心中定然還有疑慮,他今日不讓他們弄清楚,之後還會對他有懷疑,對他行事十分不利。
他嗤了一聲,一步邁到池常清面前,盯着他看不見卻依舊警惕的眼睛。
“我的确出過城,我從未隐瞞師姐。你們被抓進地牢時,我已出了臨水門追連月去,原想将她抓回來給你們一個清白,誰知便追到城外了。”
“我在城外可從未見過你們,師姐之所以撿到玉瓶,怕不是我與連月打鬥時掉出來的。”
“我從城外又追到城内,即将抓到連月時,一時不察被連江一網打盡,原以為能見到你們,誰曾想你們早已出逃,竟也無人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