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去教室前門牆上重新看座位表,星出星流記住了早上幫助自己的兩位同學的名字。
黃頭發的同學姓藤堂,紅頭發的同學姓千早。
藤堂同學從上課睡到課間,腦袋根本沒有從手臂裡擡起來過;千早同學則每逢課間必消失,總是踩着上課鈴才帶着随身聽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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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想和他們說話一直沒找到機會。”
藍發少年表情頗為失落,毛呼呼的頭發也耷拉下去,看起來像隻幹癟的水母。
“……”
要圭聽完好友的講述,内心有種微妙的預感。
他覺得如果換作自己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會自然而然聯想到“我是不是被讨厭了?不要啦!”——但是,這個猜想要是對星醬說的話,他根本開不了口啊!感覺好殘忍的?!
不妙不妙不妙……
要圭趕緊朝山田太郎求助,配合一秒變三個的手勢,眼睛blingbling眨出一閃一閃的小星星,使勁示意靠譜的阿山救場。
接收要圭宛如要去大便一樣的抽象暗号,山田太郎虛着眼睛彈開對方不斷迸射過來的小星星特效。帶着要圭ver下垂眼自信笑小表情的星星彈性極佳,在空中翻滾兩周後又砸在清峰葉流火肩膀上噼裡啪啦往下掉,後者在自己座位上捏着握力器,不為所動。
“星出同學……”
山田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虛汗,決定主動出擊,他其實沒聽懂星出星流所謂的“紅黃藍的絕佳配合”是什麼意思,話說用頭發顔色指代人名真的好嗎,還有說着說着自己爆笑起來——再電波系也要有個限度吧?!
但要圭想到的情況山田也想到了,他再度看向星出星流。這家夥單單把話題抛出來讓他們糾結,這會兒正有節奏地甩着額頭前面的劉海,自顧自玩得開心。
……有種慘不忍睹的天真爛漫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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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生性拘謹客氣的霓虹人來說,要同學那種堪稱恐怖的自說自話湊上來的貼臉社交,和星出同學這種表面正常實則不定期熱情爆發的電波社交——兩種模式都是初見·社交距離不可承受之重啊!
要說出來嗎,“沒有分寸的行為也許會被同學讨厭,他們可能在躲你”這種話……
今天星出同學的發型還特别蓬松,好像沒有梳順,上層頭發被下層頭發不服地頂起來,顯得發型輪廓圓圓寬寬的,本人小幅度抖動腦袋時簡直狗裡狗氣(非貶義)。
可惡,好幻滅!山田心裡好像有人在一邊用力捶地一邊不甘心地大叫——
哦一看原來是他自己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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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出同學,我想那兩位同學大概還沒有适應高中學校生活。”山田太郎終于找到了合适的說法,面上微笑着寬慰星出星流,“在課間出去熟悉校園環境很正常啊,而且說不定會遇到初中同學,去聊天也很好。還有,開學要考慮的事情很多,休息不足肯定會補覺……别在意他們,以後肯定有機會好好相處的!”
旁邊的要圭拼命點頭幫腔:“對的對的,非常正常,非常!正常!絕對~不是星醬的問題!”
山田:“……”
他表情麻木:“現在變成要同學的問題了哦。”
要圭疑惑:“唔?在說什麼?哈哈哈小山你的表情超~~好笑哦~~!”
……這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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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到這裡,對不起,不知名的紅頭發同學和黃頭發同學!山田太郎心中淚目祈禱,有一瞬間仿佛共情了家長似的操勞和擔憂。
請兩位原諒看上去不太靈光的星出同學吧!這家夥真的沒有别的意思,失憶之後還無限接近沼躍魚模式(甚至連社媒賬号頭像都是沼躍魚)了!隻有在比賽(?時才會展現識破、怪力和沖刺速度,其他時候都和沼躍魚3D建模一樣呆滞憨厚啊?!
而且另一個能和星出同學旗鼓相當同台競技的重量級選手也在這裡——
青少棒時期關東第一捕手,要圭。
因為球場上的要同學和校園生活中的他不能說略有差别,隻能說判若兩人。
而兩邊的印象同樣震撼而深刻,以至于山田不知道現在的要圭和失憶前的他哪個才是限定版。
不過“昙花一現的智将”和“昙花一現的智障”好像都不是個好形容啊。
但不知道為什麼,紛紛處于山田不太能接受的狀态下的兩人,以山田更不理解的親密融洽,玩在了一起。
看吧,比如現在,在要圭的慫恿下,星出星流在手機裡一口氣下載了五個遊戲,現在正在聽從要同學的指揮,挨個給他的賬号贈送紅心(消消樂遊戲的體力)。
剛剛不是在說新學期開始人際關系的苦惱嗎……怎麼莫名其妙開始聯機實況力量棒球了?!等等、你們在剛剛那個鏡頭還在玩消消樂啊?!
完蛋了,看星出同學那個興奮驚歎的表情——被遊戲力量折服的那個表情!要沉迷遊戲了嗎?!以後要像要同學那樣一邊發出疑似廢宅叫聲拒絕清峰的接球一邊癱在桌子上打遊戲嗎?!感覺好悲哀!
山田太郎内心淚流滿面,他在學校課下看到天才投捕、明星打者不同球場上的一面,本來以他的粉絲心态,應該是很感動的……
可為什麼、為什麼如此無力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