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星出同學會露出這麼緊張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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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紅·頭·發的千早同學和黃·頭·發的藤堂同學,還有緊緊扒拉住自己護具的、顯得很不好意思開口的星出同學……這個組合?
山田腦海中靈光乍現,他眼神随即犀利起來。
這兩位,不就是星出星流用發色指代人名的、“想和他們說話一直沒找到機會”的同班同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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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感應到山田的頓悟力場,要圭隔着星出星流,堅定地與山田對視,也不知道有沒有成功接上電波。看他自信又隐隐透出得意的表情,應該是理解了現狀吧,大概。
山田繼續想……對哦,和星出同學沒有爆笑點就支棱不起來的社交狀态不同,仿佛和所有人都能友善搭話的要同學應該對人際交往手拿把掐才是!
與其由他山田太郎開口詢問,不如交給星出同學來說,還能和兩位不熟的同學破冰——要同學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要圭繼續堅定地看着山田,鄭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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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星出星流緊張但不理解的表情中,山田和要圭各自朝圍網走了幾步,成功地把尚且處于猶豫開口狀态下的星流推到了網跟前——結果得到了千早和藤堂兩人相當認真的注視!
那兩道目光就像某種考驗,其一是來自千早的警惕審視,另一個則是藤堂的疑惑不解,他們都看出來星出星流一副很想說什麼的樣子。
畢竟是這屆青少棒選手不得不去了解、關注的存在,雖說更多地是通過紙面、網絡了解到星出其人,但也不免在他身上投注過或羨慕渴望或熱血鬥志等等東西……因此千早和藤堂抱着某種奇怪的心情,耐心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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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早瞬平壓下心底閃爍的抗拒。星出星流和他認知中的存在已經大為不同,身體的發育必定補全了星出缺失的拼圖,也拉大了他和旁人的距離。
就算待在都立學校,星出也——不對啊?!他還是想不明白這人為什麼會在小手指!旁邊的清峰和要也是!好難受,一時間想不通的感覺比他聽到不合心意的CD還難受!
……好吧,扔掉亂糟糟的思緒,重新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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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早知道,現在轉身就走是最好的選擇,絕不好奇,絕不認同,絕不回應,隻要做到這三點,他就能徹底封存痛苦的棒球生活了。
可是身體再一次違背了本人的意願,如同剛才沒有立即拒絕一樣,雙腳牢牢定在原地,他想聽聽星出星流會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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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堂葵和千早不同,他對星出星流倒沒有多少感觸。
也許是因為不遠處就杵着兩個具有嘲諷能力的随從,他的注意力稍有不慎就會分向那邊還是熟悉味道的清峰葉流火和看上去有點不對勁的要圭。
國中時期的夏季大會,由他一手促成的敗局的餘響,至今在他的身軀裡激蕩。失靈的技巧與沉重的愧疚,構築起從那時延續至今的、漫長的、無處忏悔的、自我折磨的,苦旅。
藤堂很難咽得下那口氣,一切的憤懑和困惑都指向他最開始問出的“你們怎麼會在都立學校”這個問題——星出星流能來解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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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受期待的星出星流猛吸一口氣,踏出一步。
與此同時,他察覺到山田的鼓勵以眼神形式發射出來落到身上,而要圭更直接,代表支持的手掌輕輕貼上他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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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流定了定神開口:“藤堂同學,還有千早同學!”
……!
不好……感覺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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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那個,抱歉麻煩你們了,謝謝嘿嘿……你們哈哈哈哈……我是說你們好……不是、是對不起嘻嘻嘻嘻……呵呵呵呵,啊、真的對不起wwwww!”星出星流說到一半趕緊把頭低下去裝作鞠躬,因為他看着兩個人又想起來紅黃藍。
本來想笑的,他盡全力忍住了。
但是他又覺得忍住笑的自己很好笑,結果徹底破功了。
……背上貼住的、圭醬的手,正在顫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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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圭醬——救命啊!
在這裡,在他們面前莫名其妙笑出來的話(已經這麼做了!),和千早、藤堂成為朋友的可能就無限降低了——!!
……絕對會被當成怪人的吧?!
說不定已經被當成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