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豪快地揮出去、得分，圭……也會高興一些吧。

這場練習賽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要圭垂眸看着星出星流，異常沉默。對方沒來得及戴棒球帽，深藍的發絲随着微風輕輕晃動，甯靜柔和。

擦過手臂的觸身球、結實的本壘沖撞，他為什麼不躲開……還痛嗎？要圭想問，可喉頭像是哽着什麼，張嘴隻吐出一些苦澀的氣音。

“……圭醬？”

“圭醬，你在聽嗎。”星流單膝抵在地上，仰頭，伸手輕輕拍捕手戴好護具的小腿，示意要圭回神，要準備上場了，他得說點好聽的。

星出星流：“别怕國都，他一定是笑點高。”

……安慰人倒也不必睜眼說瞎話。

千早推推眼鏡，決定要是待會兒兩個笨蛋開始一發技-笑場的流程他就直接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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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幸還沒有無可救藥到那種程度，也許paige笑點在帝德四棒身上已經吃滿滑鐵盧了。他們隊的捕手保持着一種看似認真實則茫然的狀态，和狀态火熱的投手配合，将帝德前兩名打者利落三振。

接着，第三名打者上場，國都英一郎！

與之相對的，清峰葉流火氣勢再次攀升！

ace投手與強打者的對決迅速落幕：要圭淡定塞了三個内角球送走第四棒。處在最佳觀衆位的二壘手看得全程捏一把汗。還好投手控球好，一記空揮，另外兩個模棱兩可的球都在裁判的庇佑下判成strike。

遊擊手的震驚溢于言表：這種開玩笑似的配球，清峰葉流火居然能忍住不搖頭，你是隻要投球别的就無所謂嗎？！

再看三壘手也一副愕然的表情，半局結束，對着一左一右小跑過來的二遊間的揶揄，獻出毒計的電波笨蛋瘋狂擺手眼神澄清：我說給内角球但沒想到敢全給内角球啊！

四局下半小手指無所得。第四局雙方挂零。

見三振掉國都，要圭還是悶悶的，星出星流就又蹭過去幫捕手帶護具，盡力說些俏皮話逗他。

……除了星出沒人覺得好笑的俏皮話，好冷。

……要同學勉強笑了，你們真是在相互捧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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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第五局開始。

“一棒輪得好快……”

星出星流歎息似的說着，一算下半局他又是第一個上去打擊的，能用的伎倆都抖了個幹淨，這局他大概會被輕松解決掉，“絞盡腦汁上壘的感覺真讓人着迷。”話說拿香三振會不會顯得他太沒鬥志了？

藤堂在旁邊啧聲，星出這話乍一聽像抱怨，但下次确定打序、選擇一棒的時候這家夥絕對會興緻勃勃加入進來，問就是猜拳太好玩了。

五局上半，帝德進攻。

輪到第五棒打擊，同樣處在中心打線裡，仍不能放松警惕。

帝德總監督面色肅然，他對旁邊的杉田說到：“其他人沒辦法跟上清峰的球啊，隻靠國都得分效率太低了。”

杉田确信地點頭，小手指的陣容超乎他的想象，可選手表現卻沒有預期那樣驚豔，發揮得磕磕絆絆，不難發現可乘之機……畢竟是都立學校嘛，後勤補給方面得選手自己操心，缺席教練/監督的問題在裡面都顯得普通多了。

總監督立刻調整戰術，指示五棒嘗試短打，能跟住清峰葉流火的球就好，對打擊不做硬性要求。

于是，帝德的五棒擺出對應姿勢，球棒橫亘在捕手狹窄的視野裡，引得要圭困惑地看了眼打者。

要圭還沉浸在失落、迷茫和煩躁裡。他知道星出星流一反常态的過親近，幫他穿戴護具有鼓勵他的成分在；他知道自己那時打出去而不是被三振的話，大家都會輕松一些；他知道自己狀态被國都英一郎影響，還讓小葉流的球被打出去了……被人嫌棄的感覺……真是……

但要圭不知道自己這時犯了嚴重錯誤。

——他走神了。

球棒迅速移開，清峰葉流火的球狂飙進視野，以捕手反應不及的強力深深印在面罩上。

随着一聲巨響，要圭的世界劇震。天旋地轉，他艱難摸索着身體感知，保持住平衡後，手心摁在沙地上的粗糙感、耳鼻口回轉的微弱嗡鳴、脖頸和腦袋的悶痛，以及裁判的詢問才姗姗來遲。

“……”

“我……我還好！”

要圭打了個哆嗦，用手套蓋住地上滾動的棒球，支起身子努力回應裁判，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忽遠忽近。他重複一遍：“我可以……我可以接球。”

他其實不可以了。

清峰葉流火那一球太響亮、太沉重，以至于要圭根本無法擺脫它的存在感，漏接、漏接……暫停無法挽回要圭不斷掉落的狀态。哪怕清峰葉流火後續隻用100km/h的速度投球，要圭還是無法将球捉進手套，而這種慢球被打者笑納，上壘、回本壘、得分。

清峰拒絕更換捕手，小手指的領先昙花一現。

最終練習賽以20：5的巨大分差在第五局提前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