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同學這個時候顯得相當别扭,一邊掏自己的手套,一邊擡腳跟上山田:“我、我當然都可以啦……!”
要圭突然轉向旁邊沒回過神來的星出星流:“星醬,我感覺你在比賽裡很難打擊欸,要不要一起來練習呀?偷偷練習,驚豔他們!”
說着做了個拳頭打氣的姿勢,超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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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在80-100的隔間裡練了十五球,又在105-125的隔間裡續了十五球。”
星出星流說。
“然後,千早同學和藤堂同學不知道為什麼也來打擊中心了。”
……
那時天色暗沉,打擊中心漸次亮燈。
“睜眼啊,注意力集中!”山田持續鼓勵要圭,“隻是心态上的問題!”
“和清峰的球速差遠了,你可以做到的!”星出跟着喊,“害怕的話就張開手套抓住它們!小圭加油!!”
原本星出星流站在差不多是左打者打擊區的位置,十五球一球沒中,效果上單純模拟出比賽中有打者的情況,倒是讓要圭熟悉了視野受限時慢速球(小便球)的接法。
轉戰到更高一檔球速的隔間後,為了不影響要圭發揮,星出和山田一左一右站遠了兩步。
球速提高後情況又不一樣:每每碰到捕手手套,就從各種角度彈走,複刻帝德練習賽第五局上半發生的情況,根本不能算好接。
加上和手套碰撞聲一同響起來的,還有捕手的吱哇亂叫,場面一度混亂。
“小圭,你的手套輕微移動了,”星出星流看得很準,他指出來,“保持對手腕和手臂的控制,想象自己是一把鐵鉗——等等你聽我說就好别扭頭啊!看球!!”
砰!
“呼啊……”
差點被球砸中的要圭心有餘悸地吐出一口氣,他緊緊扣住那枚棒球,用力地仿佛渾身都在使勁。現在身上沒有捕手護具,如果被砸一下可真夠了。
山田趕忙暫停了發球機器,卻在看見要圭時愣住。
他與驚訝地星出對視一眼,兩個人異口同聲:“接好了?!”
隻是後面連續幾球都沒有接出剛才的魄力,捕手此時對手套的操控仍然粗糙、缺乏穩定感,似乎緊急情況下肌肉記憶的最大作用僅是靈光一現。
在發球機旋臂擡升的空隙,要圭喘口氣,很介意地、語氣帶上不甘心和急躁,“接到……為什麼我那個時候接不到球呢!本來想打赢之後把他們兩人送去帝德的——結果一點也沒做到!”
“他們兩個”……在說藤堂同學和千早同學?
星出星流睜大眼睛。
咦,所以、圭醬當時把他和阿山一起拉走,不是因為就近順手……
而是沒考慮過自己去帝德、或者“送他”去帝德的情況?
好像、有點高興。
“——還被國都同學嫌棄paige不好笑!”要圭繼續抱怨。
山田:“呃,這種事情沒辦法……”
也就是在這時,山田太郎透過圍網發現熟悉的身影,驚訝出聲:“藤堂同學,千早同學?!”
還有一球,要圭舉着手套,咬牙回應:“别想騙我!我這次沒有扭頭哦?!”
沒騙你。
“呀,在這種地方練習接球嗎,”千早瞬平跨過網格門,把背包退到手臂處,在角落裡規整放好,“要同學真努力哦?”
“在偷練啊,太挫了吧~~”藤堂葵也走進來,撐住膝蓋促狹笑到,“要不要我教你接球的訣竅啊?”
要圭被這兩人聲音一吓,最後一球差點捕逸,他瞪着眼睛手忙腳亂扣住球,又把手套摁在地上,轉頭不可思議地看向來者。
“你們——?!”
千早瞬平煞有介事:“畢竟靠山田同學和星出同學來帶要同學,實在太辛苦了~”
藤堂葵直接到:“我們來幫忙吧。”
山田也愣愣地:“你們這是……?”
“我們不會轉學。”
千早說這句話比想象中要順利很多。那·個·要·圭都有幹勁,他們也得拿出覺悟來啊。
藤堂認同地點點頭,二遊間在這方面達成共識:“畢竟國都很令人不爽嘛。”
“為什麼、為什麼啊?!”
明白這兩個人在說什麼後,要圭一下子蹦起來,他沖到藤堂面前雙手比叉叉,“不不不,你們會後悔的!那裡明明更強啊,帝德肯定比較好啦!”
藤堂嗆回去:“吵死啦,沒有什麼‘為什麼’!”
要圭還沒從二遊間突然出現的震驚中回過神,加上這兩人輕易地給出了笃定的意外答案,以至于他現在的語言完全混亂了,一直揪着藤堂問“為什麼”,也不是真的求一個說法。
而藤堂超乎尋常地、耐心地一一回應過去。
星出星流湊到千早瞬平旁邊,悄悄問他“沒發消息你們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千早似笑非笑觑他一眼,心道你們不也是喊着“去遊戲廳”結果身體實誠地來打擊中心兌棒球币嗎,他沒說和藤堂用打擊賭晚飯,隻同樣小聲回應“組隊沒解散,自動跟随忘記關了”。
當然是在開玩笑。
山田太郎看着他們放松與親切的吵鬧。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充盈在心中的情感。
【“加入棒球部吧。”】
有些人會因為失敗而痛苦,在難以消解的厭倦中放棄掉重要的事物;而有些人則會重振旗鼓,他們咀嚼苦澀、消化挫折,将它們轉化為堅持的燃料。
藤堂同學和千早同學選擇留在小手指,而非再次從“怪物投捕”身邊逃開……
【“要一起打嗎?”】
來到都立高中、繼續打起棒球的大家,有不尋常的個性與才能,有難言之隐,有沉重的故事,也有對待棒球熱愛與積極的心——這正是他們成功穿過重重放棄的原因,也是他們的獨特之處。
命運真是奇妙啊,這裡有人是他們産生挫敗感的源頭,今後卻要由他們來守護。
【“——就像你相信我那樣。”】
作為幾乎從零起步的都立學校,前方的障礙不止有帝德,小手指棒球部的未來肯定充滿挑戰——這些挑戰也将成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山田太郎感到自己正在這個獨特的團隊裡、和他們一起前行,去見證那個充滿不确定性與希望的未來。
山田:“……”
要圭正和藤堂葵拌嘴,餘光瞥來大驚失色:“诶诶,葵醬你把小山弄哭啦——?!”
這就叫惡人先告狀。
老實人的眼淚殺傷力極強,藤堂探頭一看也慌了:“哪有!不、不會吧!阿山!”
藤堂同學你這會兒也好老實。
山田哽咽:“啊、抱歉,不是……”
沒救了,他竟然打心底覺得開心。
千早瞬平,在星出星流光速摸過上下兜除各種小零嘴外沒掏出來任何能用來擦眼淚的東西、露出天崩地裂的表情後,笑容不再收斂,捂住嘴肩膀顫抖着遞來小包裝衛生紙。
混亂,但又有着熟悉的日常感。
而現在,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