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
要圭在下課的時候來到2班訴苦,用力拍面前的兩張桌子使其hp-1-1-1。
他大呼小叫,“難道我真的就是大便?!”
千早瞬平靠着椅背毫不猶豫:“是啊。”
藤堂葵抱着雙臂不留情面:“一邊去啦,大便。”
要圭忽略了二遊間的冷漠,堅強地繼續說下去:“他居然還用手刀打我……不可原諒!太不甘心惹!”
這是在說清峰葉流火。
因為上周五和帝德高中打練習賽輸掉,接球水平驟降的要圭疑似引起清峰同學不滿,兩人目前正絕贊冷戰中。
“過了一個周末竟然都沒和好……”
星出星流感同身受地皺起眉頭,連書都不看了,憂心忡忡,“有什麼是我們能幫得上忙的嗎?”
“喂,星出你别慣着他啊!”/“可以不要把我拖下水嗎,搭檔的事讓要他們自己解決吧。”
藤堂和千早同時開口,又對視一眼。
“一個周末還不夠解決嗎,有完沒完。”
“根本就是小孩子吵架嘛。哈哈。”
“所以說,我要舉辦棒球學習會!”
要圭再次忽略發言不似人形的冷漠二遊間,他就等着星出的接話,聞言飛快擡起正在流淚以證鬥志的臉,手裡夾本書,無縫切換超絕氣泡音:“既然這樣,我就隻能把棒球規則摸透,成為聰明絕頂的智将捕手,讓小葉流對我刮目相看了。”
等等,你什麼時候掏出來的《棒球規則書》?
山田眼神死,無法直視說這話時物理意義上閃閃發光的要圭。
而當要圭真正翻開書時,莫名響起了如雷的鼾聲。
等等,你又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秒睡啊。”
“要睡快回去睡。”
書本蓋住臉,仰着頭抱臂的要圭顯出一種奇異的哲思,他低沉的聲音緩緩從書本的縫隙中傳來:“我好像發現一件事,小葉流是不是很任性啊?”
藤堂葵見怪不怪:“我跟你說,投手大多都是很任性的。”
棒球是團隊精神和個人英雄主義相結合的運動,鑽石場上投手丘本就孤立而突出,占據其上的投手相比其他能相互支援的守備位置,面對打者首當其沖,更顯孤獨。
同時,“孤獨”意味着“絕對的個人領域”,恰好投手是個能主導比賽節奏、表現直接影響比賽結果的位置,這使得投手們在發揮才能時大多随心所欲地處置,在自我層面上一騎絕塵。
簡而言之,個性極強。
要圭艱難地接上:“捕手還必須作為和投手最親近的人——這也太地獄了吧?”
十八米開外杵着一隻殘忍暴龍,陽光活潑的笑容都軟化不了的冷硬表情,棒球被握力壓緊幻聽悲鳴——好恐怖的說?!
想着想着要圭都要同情自己了,他立馬起身雙手掩面,連書本掉落在地都不理會,真情實感大喊到:“我真的不想再當捕手了!在他身後防守絕對更輕松!”
投手身後的守備位置——輕松?!
千早瞬平和藤堂葵皆是一震。
“你說什麼?!混蛋!”
“這話我可不能當沒聽到!”
一句話令二遊間抓狂,真是太有實力了要圭大人。
藤堂葵盯着說錯話而不自知的笨蛋,惡聲惡氣道:“那你說說看,你打算守哪裡?”
“诶,”要圭試探性地回答,“就是帥氣又輕松的地方?”
……簡直沒救了。
千早瞬平試圖和他講道理:“沒有那種地方啦。”
“有的吧,畢竟有九個位置呢,”要圭指向認真聽講的星出星流,随意地說,“三壘怎麼樣?比賽裡好像隻有一球飛過去,星醬好容易就接到了,看上去又清閑又帥氣哎?”
“?!”
聞言,星出星流探頭,腦袋旁邊立刻冒出一個藍色的問号,仿佛還有表示震驚的“铛”的一聲。
藤堂投過來的目光都有些同情了:“噗嗤。”
千早瞬平深吸一口氣,把位置讓開一點,示意星出:你過來自己跟他說。
“等一下、完全不是那樣好嗎!”
星出星流撲過來為自己發聲,他表情沉痛,想起了自己上場前還在翻筆記的苦悶和焦慮,“隻是碰巧球少哇,實際上超緊張的!右打者拉過來的球大多數會往三壘飛,而且我這邊離右打者很近哦,一堆快速球不說,遇到強力打者的話真的很恐怖!”
加上和藤堂劃分責任區,星出星流在練習賽的守備位置站得比較靠前,在預判更精準的同時,危險性也提高了——他總是懷着“接不住就用身體擋下來球”的覺悟去準備的!
“再說打出去之後不是要立刻開始跑嗎,”星出星流提出比賽中可能發生的情況,對某個詞刻意加重音,“對于要保一壘的打者來說,盡可能朝距離最遠的三壘方向打才好吧……所以我這邊根·本·清·閑·不了!”
藤堂把書撿起來順勢拍在桌面上,好讓要圭看清楚、方便理解。
攤開的書頁上赫然是球場和守備位置示意圖。
“诶……那一壘呢?”
要圭不死心,看向與三壘對稱的位置,大膽假設,“一壘應該輕松一些吧?”
藤堂葵聲音充滿無力感:“星出剛才說三壘手不清閑,你當他接到球之後最先往哪裡傳啊?”
“打者打擊出去後,最開始往一壘跑,所以大部分的球都會先往這裡傳。”
千早傾身過來,手指從本壘劃向一壘,解釋道,“雖然球速沒有清峰同學那麼快,但一壘手要保持專注,要求有較強的臨機應變能力。”
一壘本身就是事故多發地,也是守備笑料始源地,在一些年份的甲子園比賽裡甚至有魔咒傳言。
傳飛接飛和一字劈叉等基本操作就不說了,和跑者競速跳踩壘包的情況時有發生,對一壘手身體柔韌度以及一壘手與其他内野手的堅定情誼也是一種考驗。
“沒辦法……”
要圭趴在桌子上,他聽着介紹就覺得好累,好歹沒像翻書那樣秒睡,他不着調地提出最後的選擇,“那我外場也行啦。”
山田(ps:目前擔任中外野手)和内野手們集體爆發了:“也行?!”
要圭直起身子,心虛道:“我想說應該比内場輕松吧……”
星出星流之前練外野長傳,在保持精度的情況下試了幾次感覺有點費胳膊,他這裡瘋狂擺手勸退:“不不不,就算給中傳,外野傳球距離也比較長。守外野時接要一定跑動距離的球得猛力沖刺,丢球的話會耽誤很多時間诶!”
這下子逼得千早瞬平聲音都大了許多:“而且外野手守備範圍不僅大,後面還沒有任何隊友,責任很重大好嗎?!”
藤堂葵指節抵住下巴有感而發:“嗯,說起來……内野守備範圍最大的,應該就是遊擊手了吧。”
“……”
要圭舉手,露出豆豆眼表情:“那個,遊擊手在哪裡?”
緻命發問!
藤堂葵自我陶醉的表情瞬間破碎。
“你沒看到本大爺的表現嗎!就在二壘跟三壘中間,左外野前方!”他恨恨指向示意圖的位置。
“眼觀四路,掌握賽況,頻頻做出關鍵防守,表現亮眼的超級英雄,那就是遊擊手,給我記好了!”
藤堂罵罵咧咧卻體貼負責的介紹帶有一種無法稀釋的自豪感,看來他相當喜歡遊擊手這個位置。
要圭抓抓後腦的頭發,拖着長音感歎:“感覺好麻煩,我還是當捕手得了。”
捕手好歹大部分時間都在蹲着,不用到處跑耶。
“這就——‘得了’?!”
情緒被捕手大人耍弄一通的内野手兼中外野手們,集體發出了暴走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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