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防止被人中途打開,看了裡面的東西。
周含章想明白後,繼續拆開那層白紙。
白紙被扯開,露出裡面隻有巴掌大小卻有拇指厚的小冊子。
他微微挑眉,“陸同,要不要猜猜這裡面是什麼。”
陸同拱手,“下官愚笨,許是賬本?”
周含章也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是什麼,他翻開小冊子,視線落在第一頁,仔細觀看上面的内容。
他越看眸色越平靜,陸同站在一旁也是大氣不敢出,安靜呼吸。
“倒是叫你猜對了,這個小冊子正是賬本。你看看吧。”
說完,周含章将小賬本遞給陸同,他的手放在桌面,指尖輕敲,發出“哒哒哒”的聲音。
陸同看的非常快,他看完後,面上露出些許喜意:“大人,這裡面記載了前幾任縣令假報稅額所貪下銀子,我們可以順着這個線索查下去了!”
周含章道:“暫時先不動。”
“這本賬單是神秘人送的,他目的為何,是正是邪,這些我們都不清楚。再等等,等我的師爺來了,我們再開始調查。”、
陸同沒有異議,他将賬本放回到桌面上,正準備離開時,又道:“大人,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觀察白主薄,他似乎有些不對勁。”
周含章道:“詳細說說。”
他來雲水縣,隻有陸同是剛開始就釋放善意,表示站隊的。白主薄、劉典史、王巡檢卻沒有任何表示。
劉典史是富商劉家的,為人正直剛正,在縣衙掌管監獄、治安。
周含章觀察一段時間後也摸清了他的想法,隻想專心做事,不參與政鬥。
王巡檢是個老油條,剛開始還在觀察他這個縣令當的怎麼樣,後來發現與他為敵吃不了好處,也就站隊支持了。
隻剩下白主薄,見人就笑,待人友善,卻讓人摸不清楚他在想什麼,心思深沉。
“下官發現白主薄每隔七日就會去杏林堂一躺,每次待上半個時辰。”陸同将所調查出的如實說出,“剛開始我以為白主薄身體有疾,後來卻發現他身體康健,根本不需要看病吃藥。”
“再加上杏林堂還賣那種藥,所以下官懷疑,白主薄是不是也在買那種藥,或者和那種藥有關系。”
周含章思索片刻,道:“此事先按下不查,這段時間你繼續跟着白主薄,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是,下官知道了。”
等陸同走後,周含章将小賬本收胸口的衣衫裡,他将桌上最後一點土地面積算完後,就準備起身回府。
十安依舊守在門口,身份不再為書童,而是長随。
“大人,剛收到清平傳信,說七勁回來了。”十安撐開傘,舉在周含章頭頂。
傘很大,他自己也能遮雨。
“那我們快些回去。”
等兩人回到府上,外邊的雨也是越下越大。
時硯青早讓廚房燒了熱水,他們回來後就被催着去浴房洗了澡,洗完澡出來時就喝了一碗熱姜湯。
一碗姜湯下肚,周含章隻幹淨渾身舒暢。
他長歎一聲,将一天的郁氣全部舒出。
時硯青聽了,問:“今天你回來的這麼早,心情卻這麼糟,難道又遇上不服管教的人了?”
周含章搖頭:“現在倒是沒有人不服我管了,但做事還是不盡心,有些地方就是渾水摸魚。看了也是令人生氣、頭痛。”
時硯青不懂為官之道,她隻知道,如果自己鋪子裡的夥計做事不認真,平日渾水摸魚,她隻會将這個夥計開除,招新的夥計來幹活。
但這些道理周含章肯定是懂的,他現在既然還沒有解決的話,要麼是沒開始用,要麼是不可用。
不管是哪種可能,她都不會去幹涉。
畢竟他沒有問她怎麼解決。
時硯青又倒了杯茶水給周含章,她道:“含規準備後天啟程,去韶山拜雲安居士為老師。”
“竟然是雲安居士。”周含章有幾分詫異,“他倒是有幾分運氣。”
“他自己也這麼說,”時硯青笑道,這兩人不愧是兄弟,說的話都差不多。
“那明日我請假休息一天,給他過個生辰。”
“含規明天生辰?你怎麼這時候才說。”
時硯青起身,想要吩咐淡葉去外面采辦生辰用的物品。
周含章連忙道:“沒有。含規的生辰在十月末,我這不是想着那時候他不一定能回來,就想給他提前過生辰。”
這樣啊。
時硯青重新坐回去,“雖說是提前過的生辰,但該有的還是必須有。我等下讓柳娘準備生辰面,至于禮物,我一時也沒有合适的。隻能到時候再寄給含規了。”
周含章表示自己也一樣:“他這次去最好少帶點東西,等拜師成功後,再采買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