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聞言,微微颔首。
她将手伸出搭在脈枕上,露出腕間的檀木串珠鍊。
時硯青見後眼眸微征,随後又快速收斂了神色,凝神把脈。
她問道:“最近的食欲是不是減少了?”
女子回答:“是減少了,我隻以為是飯菜不合胃口。”
“是不是夜晚多夢且容易醒來?”又問。
女子點頭:“是的。”
“是不是有下身酸脹的感覺?”
女子遲疑,再次點頭:“是。”
就這麼一問一答,時硯溫基本了解情況。
她最後又問道:“有沒有總感覺身乏無力,且記憶不清?”
女子輕聲回答:“有的。”
“我阿姐這是怎麼了?”一直沒出聲的林朵着急問道,她這幾個月帶着阿姐到處求醫問藥,可就是沒有人知道她阿姐得了什麼病。
這次找到時硯青這來,也是途中聽說她是醫仙的徒弟,醫術十分高明。
林朵本來不抱有什麼希望了,但剛才時硯青問的那些問題,句句問到了實處,可謂是刀刀見血。
時硯青看向林朵:“你阿姐是中了桃花魇。”
“桃花魇?”林朵有些疑惑。
林芸也目露惑色。
時硯青解釋:“桃花魇并不是常規意義上的病,它是一種迷惑的手段。”
“比如說我用某種物品迷住了你阿姐的神智,之後讓你阿姐去做什麼她都會去做。這就叫桃花魇。”
“可,可是你怎麼看出來的。”林朵聽完這段解釋,感到些許害怕和不安。
她連忙抓住了林芸的手,兩人皮膚相貼,這才有了些許安心。
見妹妹這般不安,林芸回握住她的手。
“時大夫,既然你看出了我的病,那你可能醫治?”
時硯青當然可以,不過她現在還不行。
“要破解桃花魇不難,難的是找到下魇的物品。在沒有找到它之前,我沒有辦法全部破解,隻能抑制一段時間。”
“能抑制一段時間也好,”林芸眉目輕松,看得出來有幾分開心。
倒是林朵,皺着一張臉,想說什麼卻不敢說。
“那等你找到下魇的物品後,你可以再來這找我。要是那時我不在醫館,你可以去縣衙找縣令大人。他會知道我在哪裡的。”
林芸和林朵聞言互相對視。
林芸:“時大夫說的可是新上任的周大人,你與他相識?”
“我說的是他,他是我相公。”時硯青解釋道。
“這可不巧了嘛。”林朵笑道。
“這次我和阿姐來雲水縣也受人之托帶了一封信,送信的人說是要交給新縣令周大人。我們本是為了看病而來,所以第一時間就來了你這,打算看完病再去縣衙的。”
信?
時硯青想了一下這封信會是誰送的,但她對周含章相熟的人知之甚少,一時也是想不出來。
難不成是含規送來的?
想不出來,時硯青也就不想了。
她提議道:“不然我帶你們去縣衙一趟,正好路上再與你們細說一下桃花魇的事。”
“好啊好啊。”林朵應下。
醫館離縣衙不遠,走路的話差不多是兩刻鐘。
時硯青去後院對淡葉交代了幾句,讓她守着醫館,要是有病人上門,就讓人去隔壁的杏林堂看病。
出了醫館,時硯青帶着兩人朝縣衙走去。
她們離開了相安街後,一個頭戴花環,相貌明豔的女人來到了醫館。
女人腰間别了一根短笛,吹起來的聲音格外刺耳。
将正在看書的淡葉從學習的懷抱裡拉出。
“誰在外面吹笛子,吹的這麼刺耳難聽。”淡葉放下書捂着耳朵罵道,她起身朝門外走去,越靠近門口,心裡罵的越多。
等她走出醫館大門,就看見一個紅衣女人背靠着大門旁的牆壁,氣質慵懶又潇灑。
見淡葉出來,女人指尖微擡,停下了吹笛的動作。
“好久不見,小葉兒。”
淡葉被這熟悉的稱呼喚起了幼時的記憶,她睜大了雙眸,驚訝道:“是你!白鳳花。”
“你怎麼在這?你什麼時候來的雲水縣?我們這麼多年沒有見面通信,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一個個的問題噼裡啪啦的砸向白鳳花,她扶額苦笑搖頭,低聲道:“小葉兒,讓你鳳凰姐姐進去休息休息吧,我可是一晚上沒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