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是我,紀名揚。”紀名揚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也顯的平靜點。
“我知道。”廖思雨淡淡地說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了,你那是什麼意思?落雪她……”
他說不下去了,心中的悲痛再次湧上心頭。
廖思雨冷哼道:“就是那個意思,落雪去世了。”
“她是怎麼死的?”名揚連忙問道。
“這個應該不關你的事情吧?你如果真的關心她,你十幾年前為什麼像消失了一樣,對她不聞不問?”
廖思雨好像要把積攢了十幾年的怨念都爆發了出來,她咄咄逼人道。
“你既然都和她分手了,現在又在這裡惺惺作态幹什麼?”
紀名揚無言以對,他試圖解釋:“我……我當時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廖思雨冷笑道,“你的苦衷就是抛下她一個人去面對所有痛苦嗎?你知不知道她因為你的離開得過抑郁症?我告訴你紀名揚,落雪早就已經不需要你了,她早就已經結婚了,她有比你愛她十倍百倍千倍萬倍的人愛她,你現在根本沒有資格問落雪的事情……”
紀名揚被廖思雨的話噎住了,他一時無法反駁。他知道,自己當年的離開确實無法彌補,但他也從未想過,再次聽到明落雪的消息,竟然會是如此噩耗。
他低聲說道:“我……我隻是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為什麼會突然去世了……”
“過得好不好?”廖思雨冷笑一聲,“你當年一聲不吭地離開,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傷害。你現在來問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紀名揚無言以對,他隻能默默地聽着廖思雨在電話那頭繼續說着。
“紀名揚我再說一遍,明落雪早就不需要你了。她現在去世了,就更不需要你關心了,我想她如果還活着也一點都不想見到你。”
聽着廖思雨的話紀名揚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和悔恨,他知道,自己當年的行為一定對明落雪造成了傷害,不然廖思雨不會對他這麼咄咄逼人。
電話那頭,廖思雨的聲音漸漸變得模糊,最後化為一聲冷笑和挂斷電話後的寂靜。
紀名揚握着手機,呆坐在沙發上,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空虛和失落。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明落雪的笑容和身影。
那些曾經的點點滴滴,如同電影般在他腦海中回放。
他想起他們一起走過的校園小路,一起度過的青春時光,還有那些未曾說出口的誓言和承諾。
淚水再次湧上他的眼眶,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試圖平複心中的悲痛。
他知道,自己必須面對現實,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可是,做不到,他做不到啊……
名揚心中的悔恨和自責如同潮水般湧來,讓他無法釋懷。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當年就不應該聽明落雪父母的話,他應該勇敢一點,任性一點,自私一點。
紀名揚靜靜地坐在昏暗的房間裡,任由思緒飄散,時光在指尖悄然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清脆的鈴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将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他緩緩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着張子淵的名字。他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按下了接聽鍵。
“喂,子淵。”紀名揚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名揚,你今天怎麼沒去心理咨詢室?劉醫生都打電話來問我了。”張子淵的聲音帶着關切。
紀名揚擡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八點了。
窗外夜幕已經降臨,街燈閃爍,仿佛在訴說着無盡的哀傷。
“子淵,落雪走了。”紀名揚的聲音有些顫抖。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張子淵的聲音也變得低沉起來:“怎麼會這樣?她是怎麼……”
“我不知道。”紀名揚打斷了張子淵的話,“我去找過廖思雨,但她對我心存芥蒂,不肯告訴我。”
張子淵歎了口氣:“唉,當初你突然消失,我們都被你搞得一頭霧水。明落雪和廖思雨為了找你,費了不少心思。你這樣做,她們怎麼可能不恨你。”
紀名揚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說道:“或許,是我太懦弱了。當年,我應該堅持自己的選擇,不管别人怎麼說,都應該勇敢地和她在一起。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張子淵安慰道:“名揚,别太自責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無法改變過去。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調整自己的心态,走出來面對未來。”
紀名揚輕輕應了聲,挂斷了電話。他知道張子淵說得對,但他卻無法釋懷心中的悔恨和自責。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紀名揚睜開眼睛,有些疑惑地看向門口。
這個時間,誰會來找他呢?
他站起身,走到門口打開了門。門外站着一個陌生人。
紀名揚打量着眼前的人。
他身穿一件破舊的牛仔外套,衣角翻卷,露出裡面的深色線衣。
他的頭發亂糟糟的,像是剛從被窩裡爬起來一樣,幾縷發絲油膩膩地貼在額頭上,給人一種特别邋遢的感覺。
他此時單手插在褲兜裡,一副吊兒郎當又挑釁的看着紀名揚。
他的身上還散發着一股難以名狀的異味,混合着汗臭、煙味、酒味讓人忍不住想要遠離。
紀名揚皺着眉頭,疑惑的問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