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被擡上場地,一根根長棍被丢到地上。新兵們紛紛上前領取,每個人都拿到了一根沉重的木棍。
葉瑾接過自己的長棍,雙手握緊,感受到棍身的沉重。她擡眼環視四周,新兵們大多是十六七歲的少年,眼神青澀中透着幾分緊張與期待。偶爾有人偷看她,眼中帶着好奇和不屑。
“開始!”韓魁大喝一聲。
一時間,數百名新兵同時舉起長棍,刺、劈、掃的動作在訓練場上此起彼伏,木棍劃破空氣的呼嘯聲混雜在一起。
“刺——!”
“劈——!”
“掃——!”
韓魁站在一旁,不時揮舞長鞭抽打動作不規範的士兵,喝罵聲不斷。
葉瑾站在隊伍後方,雙手緊握長棍,跟随着節奏一招一式地揮動。她的動作比其他新兵流暢許多,刺擊幹脆利落,劈砍有力,橫掃之時更是棍影帶風。
然而,她刻意收斂了力量,保持在“中上”水平,既不太過顯眼,又不會被指責偷懶。
汗水很快打濕了她的額發,流進眼眶,她卻仿若未覺,依舊專注地重複着枯燥的動作。
“哎,瞧那邊——”
旁邊幾個新兵開始交頭接耳。
“看那姑娘,居然還堅持得住?”
“啧,細皮嫩肉的,能撐多久?”
“這種事啊,撐不過百下就會哭鼻子。”
兩名新兵竊竊私語,臉上帶着不懷好意的笑意。
葉瑾聽得清楚,但未曾理會,隻是繼續重複着刺、劈、掃。她的呼吸平穩,步伐穩固,似乎還未到極限。
那名魁梧的新兵終于有些坐不住了。他趁着教頭不注意,慢慢挪到葉瑾身邊,露出一抹戲谑的笑容,故意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喂,姑娘,撐得住嗎?要不要哥哥幫幫你?”
葉瑾腳步微微一錯,穩住了身形,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道:“離我遠點。”
魁梧新兵冷笑,覺得被一個女人當衆羞辱,心頭不快。他忽然舉起長棍,假裝“失手”,狠狠往葉瑾的方向掃去。
“當心啊!”他嘴上喊着,眼中卻帶着幸災樂禍的笑意。
葉瑾眼底寒光一閃,身子微側,長棍順勢一挑,精準地擊在對方的棍身上。魁梧新兵手中的長棍立刻被挑飛,狠狠地砸在地上。
四周頓時安靜了片刻。
葉瑾沒有停手,趁勢一步逼近,将長棍頂在對方的胸口,聲音冷漠:“我說了,離我遠點。”
魁梧新兵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擊吓得臉色一變,正要張口大罵——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韓魁的暴喝聲響起,緊接着一道長鞭狠狠抽在地面上,塵土飛揚。
魁梧新兵臉色蒼白,低頭不敢言語。
韓魁冷眼看着兩人,沉聲喝道:“罰跑十圈!現在立刻開始!”
葉瑾沒有辯解,收起長棍,毫不猶豫地沖向場邊開始繞圈奔跑。
魁梧新兵咬牙切齒地瞪着她,但也不敢忤逆教頭,隻得跟了上去。
熾熱的陽光下,訓練場邊,兩道身影在塵土飛揚中奔跑。
一圈、兩圈、三圈……
魁梧新兵很快就氣喘籲籲,步伐淩亂,汗水順着下巴滴落。但葉瑾依然保持着穩定的呼吸,腳步均勻,仿佛并未受到太多影響。
當兩人跑到第五圈時,魁梧新兵終于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地,大口喘息着,滿臉通紅。
葉瑾瞥了他一眼,神色冷漠,未作停留,繼續邁步向前。
“她……她瘋了吧……”圍觀的新兵小聲嘀咕,眼中滿是震驚與佩服。
等到葉瑾跑完十圈,她停在終點,略微喘息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卻依然站得筆直。
韓魁走上前來,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你叫什麼名字?”
“葉瑾。”她冷靜地回答。
韓魁眼底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最終隻是冷哼一聲:“繼續訓練。下次再給我惹事,我可不會輕饒!”
“是。”葉瑾毫不猶豫地應道,重新回到隊伍中,繼續練習長棍。
她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整個新兵隊伍中的焦點。她也清楚,這隻是個開始。想要在沈家軍立足,她必須比任何人都要狠,對自己,對别人,都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