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葉瑾警惕擡眸。
這時候來訪,肯定不會是沈淮序……這人就不愛走正門。
這時,門外聲音傳來,帶着一絲玩味:“阿蘿姑娘,是本王。”
宇文珩。
葉瑾微微凝眸,把剛取下的钗環又插了回去,起身走到門前,将房門打開,淡淡道:“殿下怎麼又突然來了?”
宇文珩站在門外,唇角勾起慣常的散漫笑意,手中搖着折扇,笑吟吟地看着她:“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
葉瑾側身讓開路,語氣淡然:“請。”
宇文珩邁步走進屋内,看到陶三時微頓了一下,又笑看向葉瑾。
随即,葉瑾示意陶三去門口守着,又對宇文珩道:“殿下,請座。”
宇文珩目光在室内略一環顧,挑眉:“姑娘這屋子倒是樸素得很,一點也不像滄都第一美人該有的住處。”
“那都是殿下擡舉。”葉瑾擡手倒了杯茶,神色平靜:“殿下深夜造訪,總不會是為了點評我屋子的擺設吧?”
宇文珩笑了笑,緩緩坐下,折扇輕輕一合,淡聲道:“今日安昱請你赴宴,本王可聽說了——你覺得安策如何?”
葉瑾淡淡一笑:“安策的為人,殿下比我清楚才是。”
“可安策如何看你,本王卻不是很清楚。”宇文珩意味深長地盯着她,唇角笑意加深幾分,“你猜他為何盯着你?”
葉瑾笑意不減:“殿下心裡應當有答案了。”
宇文珩輕歎一聲:“罷了,本王也不與你打啞謎了——安策此人,若能為我所用,自然最好,但若他真有什麼其他心思,本王也不得不防。”
他話鋒一轉,忽然語氣低沉道:“我們的合作,姑娘可還記得?”
葉瑾擡眸看向他,語氣淡然:“自然。”
“永安侯府雖然外表光鮮,實則早已不成氣侯,這樣大的一件事,我并不相信永安侯府是背後之人。”宇文珩眯了眯眼。
“關于這一點,魏三那邊确實挖不出什麼消息了。”雖然這件事不是葉瑾親自做的,但她相信沈淮序安排的人,自有他的手段。
“他隻不過是一個小喽羅,但人既然是出入永安侯府,這也是一條線索。況且永安侯府這段時間,日子确實好過不少,說是他們的鋪子收益有所增加,但本王不信啊。所以便安排了人盯梢,今天運氣特别好,順藤摸瓜查到了點東西。”
葉瑾聞言,擡眸看向宇文珩,冷聲道:“是誰?”
“阿蘿姑娘不要這麼着急。”宇文珩打開折扇搖了搖,“本王不僅查到永安侯府的鋪子生意一如既往,但确實有大筆的錢财出入。我也是沒想到……這些錢居然是進入了長公主府,你說好不好笑?
葉瑾還沒說話,宇文珩神色卻突然變得十分陰沉,“長公主得父皇信重,從來不缺錢财,當初她出嫁的紅妝可是羨煞了不少人。”
聽到此處,葉瑾心中已然有數,這個不少人裡可能也包括她面前這位三皇子。不動聲色地道:“所以殿下的意思是攬月樓背後的實際東家是長公主?”
“錢财進了長公主府,卻不能說明這背後之人就是長公主。但是今晚卻有了意外。”
“魏三的事暴露了?”葉瑾放下手裡的茶杯,笃定地道。
“阿蘿姑娘果然聰明。”宇文珩挑了挑眉,滿是興味。
“殿下謬贊。”當初她出手救人時,本就打着驚動對方的心思,因為背後之人藏得深,如果一直不動,她很難找到對方。
宇文珩盯着她,緩緩道,“不過這還不夠,還需要證據,這就需要阿蘿姑娘去好好查一查了。”
“皇室恩怨,我可不敢插手。”
“呵呵……”宇文珩笑了,“我以為從你救下了第一個少女開始,就知道自己已經入局了。”
葉瑾神情不變,思索片刻,唇角微揚:“那倒也是,不過我就是一個普通人,确實不敢與長公主府作對,當然……幫殿下這個忙,我肯定不會推辭,不過……阿蘿在滄都,殿下可得護着些。”
宇文珩輕笑:“這是自然。”
葉瑾笑了,微彎着一雙鳳眸,盯着他的眼睛道:“阿蘿相信殿下。”
宇文珩眉眼帶笑,站起身來,道:“夜已深了,本王便不多打擾阿蘿姑娘歇息。”
葉瑾将他送至門口,見他身影很快消失,方才與陶三一起合上房門。
“姑娘……”
葉瑾擡手止住了陶三的話語,不管怎麼樣攬月樓到底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宇文珩的話,她覺得十有八九是真的,他也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騙她。讓她幫忙探查的事情,她自然會去做,即使沒有宇文珩的要求,她也沒想過放過背後之人。隻是此事頗為複雜,隻怕沒有那麼容易。
葉瑾站在窗前望着沉沉夜幕,心緒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