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次精神波阻攔器實驗成功，研究人員終于成功找到了有效抵擋精神波的方法。

“所以意思是，精神波是通過改變周圍磁場波動而侵入腦神經産生電流一樣的刺痛感，甚至會讓人産生幻聽？”

“以目前的研究，是的。”

“那是什麼導緻的呢？”

殷相榮沉思片刻，鏡框的陰影遮在她有些發黑的眼睑，“精神波攻擊發生時，異種通常會用尖叫等形式催動異能提高聲波頻率，初步猜測是高頻聲波影響了磁場變化。”

“等等，我雖然讀書不多，但是聲波應該不會對磁場産生影響吧？”馮覽詫異地看向她，因為摸魚打開的芯片還來得及關掉，紅紅綠綠閃來閃去。

聞言，殷相榮将目光投向了坐在電腦後面瘋狂建模的姚茵。

姚茵察覺到目光敷衍地擡了一下頭：“哦，機甲和槍械上含有納米結構的鐵磁材料，異種發出的高頻聲波和熱力等外在壓力使其産生了壓磁效應①。”

會議室幾人面面相觑。

姚茵無奈放下鼠标，将自己的芯片投影在大屏上：“微觀解釋，在鐵磁材料中，磁疇的取向受機械應力影響。當施加外力時，應力會改變磁疇的排列方向或形狀，導緻材料的宏觀磁化狀态發生變化。而壓磁效應與磁緻伸縮效應互為逆效應，遵循熱力學中的Maxwell關系，體現能量在磁能與機械能之間的轉換，高頻動态應力就是一種可增強效應的外力。這是一種可逆反應，在機甲内部納米材料的可承受範圍内，所以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幾人更加面面相觑了。

冉月放下了二郎腿，雙手相握放在桌上，“所以，是異種誤打誤撞使用異能通過機甲和槍支後，而改變磁場使腦神經産生刺痛感，這種反而被我們稱為具有攻擊意志的精神波。”

姚茵點頭。

冉月再次發問：“既然這是一種可逆行為，那有沒有可能通過改造機甲内部結構，而抵擋甚至控制精神波攻擊呢？”

姚茵調出自己剛才的建模，“正在研究。”

看着幾人侃侃而談，馮覽等幾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武航人就完全摻和不進去，隻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在她們精彩的讨論結束後，馮覽帶頭鼓起掌來。

“精彩，就按你們說的來！”他作勢要扛起自己的槍，“看你們讨論得熱火朝天，我也有點手癢了，需要我做什麼嗎？”

殷相榮看了他一眼，“那你把‘眼睛’捉來。”

馮覽又坐了回去。

“好奇怪，我手忽然不癢了。”

除了精神波的研究外，生物研究所着重開啟了仿生人的相關研究，因為地面發現的仿生人宣傳冊，許安和馮覽都是此項研究的重要參考對象。

馮覽的履曆清楚明了，外加一直處在基地的控制範圍内，活動限制很小，甚至可以正常進行地面任務。許安因為許多履曆涉及到殷舒，很多相關信息随着殷舒被基地除名而被抹去，加之她常年處于意識混沌狀态，相對而言更加不可控，被基地剝奪了自由活動的權利。但後來經過殷相榮的全力争取，許安真正隻是禁止離開基地到達地面。

除此兩人，馮覽的那位女朋友小琳，成為了基地最着重的研究對象。

基地檔案庫很快迎來了封鎖，機器女孩連同外面的玻璃罐子一同被轉移到了研究所。

隔着厚厚的單向玻璃，數十名研究員搗鼓着各種儀器，機械滴答聲和玻璃罐裡氣泡翻滾的聲音混在一起。

忙碌的人群中，殷相榮摘掉沾滿黏膩血液的手套，消好毒後，緩緩走了過來。

“新來的實習生？”

暮言聞聲轉過頭來，露在外面的眼睛因為笑的動作彎起，她點頭：“是的博士，有什麼事嗎？”

“去把姚茵叫來。”殷相榮說完話，就快速坐在了單向玻璃外、正對着機械女孩的位置。

她按下傳聲器，煩躁開口：“别睡了，該起來幹活了。”

聞聲，觀察室内，玻璃罐裡的水迅速翻滾起來，像是要煮沸了一樣，電線閃着藍色的電流般的光澤，機械女孩緩緩睜開了眼，湛藍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殷相榮。

研究員們背後一涼。

“殷博士你好，我叫小琳。”說着，她歪了歪頭，揚起了笑，“聽說微笑是人類表達友好的方式，很高興見到你。”

殷相榮勾起唇角，推了推眼鏡：“有意思，這是你的程序設計，還是自我生成了意識？”

“機械生成不了自我意識。”門口，姚茵一手提着沉重的工具箱，一手抱着電腦，皮質手套在燈光下反着光，她懶懶掀起眼皮睨了殷相榮一眼，“你叫我過來，可别是因為你那不切實際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