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夜臨走前點了安神香,這回季聞意睡得安穩,一夜無夢到天亮。
第二天是授師大典的日子,可惜天公不作美,從早上起來就陰沉沉的。不光如此,季聞意得知他們的授師大典是在清衡山上時,先是随口一應,随後查看系統位置,驚掉了眼珠子。
清衡山上啊!
知道清衡山是什麼地方嗎,大周朝地界内五大名山之一啊!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清衡山不光有仙,不光有名,還特别高!
爬到半山腰,季聞意腿肚子一陣陣發抖,大學的時候跟同學一起爬過四川峨眉山,最後互相扶持爬到金頂。他看着眼前比峨眉山還要高的山峰,雙腿都軟了。
【誰定的授師大典要在山頂上舉行啊?說是為了天人合一,不忘修行本心。】
【哦,是沈淮夜,合理了。】
【雖然身嬌體弱但能爬……嘶……差點都忘了身嬌體弱這個設定了。】
季聞意覺得這個設定多半有問題,沈淮夜身體是有毛病,但絕對和嬌弱沾不上邊,更别提當初懲治慕遲時直接将人摔出去了。
那一摔,重得喲。
清衡山是名山高山,當中修了萬級石階,直通玄雲台。沈淮夜一邊帶領衆人登山,一邊聽到季聞意内心蛐蛐,臉色微黑,什麼叫身嬌體弱?
況且,爬山怎麼了?不爬萬級台階,怎麼能顯示心意誠懇?
季聞意不光爬山,作為沈淮夜剛收的弟子,還務必要站在隊伍前列,不能給沈淮夜丢臉。他左邊是江臨,右邊是金朔和陸添。江臨充分發揮黑皮體貼暖男特性,左一個“聞意你渴不渴。”右一個“聞意你累不累。”
季聞意目光虔誠:“又渴又累。”
江臨憐憫地看着他:“忍忍吧,掌門和長老們都沒喊渴喊累呢。”
季聞意:???
你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
旁邊金朔就不客氣了,他從小含着金湯匙長大的,打從娘胎裡就開始聽老父念修仙法門,仙齡比年齡還大半歲。他聞言很是不屑:“這才哪到哪兒,就喊渴喊累,真是給尊上丢臉。”
江臨很不客氣地翻了白眼:“就你能,就你厲害,聽說你打娘胎裡就聽你爹念修仙法門了,怎麼沒入尊上門下?”
金朔怒火中燒:“季聞意!!!”
季聞意目瞪口呆:“他損的你,為什麼喊我的名字?”
金朔冷哼一聲:“蛇鼠一窩。”
江臨悶頭嘿嘿直笑:“他罵咱們蛇鼠一窩,你是蛇還是鼠?”
“鼠吧,我屬鼠。”季聞意下意識說,說完也樂了。
“那我是蛇,專咬亂放屁人的蛇。”
金朔氣得拔劍就要動手,被陸添擡手攔住:“他們懂什麼,何必和他們計較,沒得髒了自己的劍。就他們這修行,能不能爬到山頂還難說呢。”
金朔冷哼一聲,将劍按回去:“敢比嗎?”
江臨笑了:“既然如此,那就比比?”
季聞意一聽,頓時就要搖頭:“我不……”
誰料還沒說話,就被江臨一把捂住,沖金朔挑釁地擠眼:“算季聞意一個。”
金朔冷笑一聲:“好啊,不過賭注是什麼?”
江臨:“輸了的人在拜師敬茶的時候學狗叫。”
金朔倒抽一口涼氣,沒想到江臨竟然敢玩這麼大,但他與生俱來的性子不允許他服輸:“好,比就比!”
“唔唔唔唔唔唔!”季聞意被江臨捂着嘴,面露驚恐。
江臨一錘定音:“就這麼決定了!”
【混蛋!我根本沒有答應啊!】季聞意對着江臨怒目而視!
江臨這才想起手還捂在季聞意嘴上,嘿嘿一笑收了回來:“你沒意見吧。”
季聞意雙眉倒豎,現在還有他拒絕的份嗎?!
【完蛋了,要是我輸了,給沈淮夜敬茶的時候學狗叫,沈淮夜會殺了我的。】季聞意望着眼前長長的台階,這哪裡是上山的路,分明是他人生最後一段路。
在前方與掌門商談宗門事務的沈淮夜蓦地聽見這一句,眉梢一挑。
誰輸了誰狗叫?
沈淮夜忽然偏頭上下打量了一番掌門和煉器長老。
掌門&煉器長老:?怎麼了,尊上怎麼突然看他們?
沈淮夜面色古怪了一下:“沒什麼。”
沒多時,掌門和煉器長老也聽說了此事,先是痛罵一番新收的弟子不省心,接着又齊齊看向沈淮夜。掌門讪讪笑道:“徒弟們不懂事,我去阻止他們。”
明擺着季聞意要輸,這不是打尊上的臉麼。
沈淮夜眼神淡淡涼涼的:“不用了,看他們各自造化。”
煉器長老頓時一拍大腿:“這可是尊上說的啊!尊上可不能偷偷幫季聞意作弊!”
沈淮夜于峰林處回望一眼季聞意,瞧見他愁眉苦臉的。沈淮夜鐵面無私:“自然。”
其他三位長老:嘿嘿,又有好戲看了。
金朔自負靈力修為,雖然不能直接飛,但腳下生風,很快便拉開衆人一截。江臨倒是義氣,拉着季聞意一起,甚至提議:“要不我背你上去吧。”
季聞意拒絕三連,輸了就已經夠丢臉了,被人背上去簡直丢大臉。
不過好在金朔雖然使用靈力,但他的靈力天賦沒點在這裡,三人沒拉開太大差距。
掌門面露謙虛:“看來是我徒弟要赢了。”
煉器長老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掰開江臨拽着季聞意的手,又怕尊上輸的太丢臉不高興。
誰料沈淮夜面色變都沒變,依然腳步穩健地爬山。
季聞意眼見着落後太多,對江臨說:“你先爬吧,别管我了。”
江臨卻道:“那不行,是我拉着你打賭的,扔下你太不義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