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峰搖緩過氣來,開始扯着衣袖抹嘴,見危宴甯看過來,不客氣道:“怎麼?幹的不讓抹,濕的也不讓抹?”
危宴甯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還是忍不住生氣。
他今天穿的是窄袖勁裝,不能像任峰搖那樣扯出一片衣袖來。在身上摸了半天,終于找出一塊手帕,學着任峰搖的樣子,拿着手帕往自己的臉上狠狠擦拭。
其實根本就沒沾上多少東西,但他就是要做出一副比任峰搖更加嫌棄的樣子來。
擦到最後,他的嘴角生疼,好像破了皮,氣得危宴甯将那塊手帕用力擲出船外。
兩人一時無話,坐在寬闊的甲闆上面面相觑。
危宴甯率先受不了這種繃緊壓抑的氣氛,主動提出:“我現在不累了,想去舞劍,你還要看嗎?”
任峰搖悶悶地吐出一個音節:“嗯。”
危宴甯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往甲闆中間走去。
這次他沒有舞入門劍法,而是舞了一套梅影淩霜九式。此劍法靈動又不失淩厲,招式繁複如梅枝交錯,又如雪花飛舞之姿,難度極大,十分考驗劍修的身法以及對靈力的把控。
幾式過後,任峰搖便看出危宴甯劍法中有破綻,出聲叫停道,“好了!”
危宴甯收劍回鞘,汗水淋漓地看着他。
任峰搖朝他招招手,“你過來。”
任峰搖捉起危宴甯的左手,與他十指緊扣,将一絲靈力渡入其中。那絲靈力原本還能在危宴甯經脈中遊走,去到丹田處便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見了。
任峰搖下了結論,“一樣沒有用。”
危宴甯繃緊嘴唇,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來。他的靈力沒有恢複,原本是嚴肅的情況,但是現在他卻有點想笑。
靈力不會恢複他早有預料,能看到任峰搖吃癟的樣子就是賺到了。
危宴甯裝作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要怎麼做,那封信上已經告訴我們了,你就是不信!”
任峰搖白他一眼,“我跟那個淫賊很熟嗎?為什麼要信他?”
“你不是不信他。你隻是不想跟我雙修!”
任峰搖雙手抱臂,微仰着頭挑眉看着危宴甯,雖沒說話,但危宴甯分明從他臉上看出三個大字:“那咋啦?”
他那點好心情消失殆盡,忍不住質問道:“你就那麼讨厭跟我雙修?”
任峰搖:“這不是讨不讨厭的問題。”
危宴甯:“那你讨不讨厭?”
任峰搖認真思考了一下,他讨不讨厭危宴甯這個人?答案是不讨厭。
他讨不讨厭雙修?
任峰搖回想起那天晚上。
其實他對危宴甯故意誇大其詞,那晚危宴甯帶給他的并不完全是痛苦,況且這痛,對修仙之人來說,并不是不能忍受。
那晚到了後半段,初時的疼痛漸漸被其他感覺所取代。
讨厭當然談不上…喜歡…任峰搖心裡一跳,那肯定是那個淫賊喂他助興之物的原因!
思及此處,任峰搖定定的看向危宴甯。
那麼說來,如果心裡面能接受,與危宴甯雙修,就是最快最有效的解決辦法。
危宴甯被他盯得心裡直發毛,看他半天不出聲,忍不住道:“到底怎麼樣?你給我一句話!”
任峰搖将他從頭打量到腳,來來回回看了幾遍,斟酌道:“如果你技術好一點的話……”
危宴甯急道:“我是……我是因為吃了那藥,腦子不清醒才會那樣,你,你什麼眼神!”
任峰搖鄙視道:“危宴甯,你知不知道,你這副樣子,跟那些小兔崽子把考核弄砸之後,找借口的樣子,一模一樣。”
危宴甯氣急,他想說自己不是在找借口,可是又不知道用什麼辦法來證明,隻能再次向任峰搖保證,“我真的不會再弄傷你了,如果我再弄傷你的話,你就……”
任峰搖:“就怎樣?”
“随便你怎麼樣都可以。”
任峰搖笑了笑,危宴甯從小就要強,什麼事都要跟他一争高下。況且男人嘛,他能理解危宴甯在這種事情上會有不一樣的自尊心。
不過如果是他的話,是不會給出這種承諾的。
任峰搖眯起眼睛,試探道:“你能幫我做什麼?”
危宴甯倨傲道:“我可是……不是,你就認定我技術不好是吧。”
任峰搖攤攤手,“我隻認定事實,是你讓我有這種認知的,我有什麼辦法?”
危宴甯抿着唇,在腦海中向任峰搖證明了一百次,不過這也隻是想想而已。
半天,他撂下一句:
“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