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日子定在三天後,這期間還有許多事情要籌備。
這三天内,衆人把出逃的方式,排演了數十次。
排演結束,任峰搖累得直接坐在地上,他掏出從各個弟子身上收集回來的補靈丹,心裡嘔得要死,還是扔了一瓶給荊越。
“你别這樣看我,”荊越将藥丸倒出,指了一下危宴甯,“要不是他把我捆在鐵架上,一天燒三次,你們也能省下不少丹藥。這就叫,沖動的代價。”
任峰搖翻了個白眼,嗆道:“我不是心疼這些丹藥,隻是覺得把你埋在土裡,澆點屎屎尿尿也是這個效果,何必浪費補靈丹?”
“那可要好久......”荊越知道任峰搖故意惡心他,把那苦得要死的補靈丹吃得咯吱作響,津津有味。
排演畢竟跟真實情況不一樣,也不能奢侈到拿出真仙舟給荊越扔,荊越不放心問道:“如果我準頭不好,你還能将結界破開嗎?”
任峰搖道:“你最好不要。”
“随口一問,當閑聊了。”
任峰搖望着天空,那裡一片沉靜,肉眼看不出有殺人的結界,他問荊越,“你說的那些人,他們也是從天空中飛過來的嗎?”
他們走得如此匆忙,正是因為荊越警告過,七天之後會有人來取走他身上的器官。
其他囚犯的證詞也佐證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不管是真是假,也不管荊越是否與其他囚犯串通,反正他們孤霧峰一行人,想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是真的。
“我沒看到過,他們來的時候我會乖乖待在地牢裡。”荊越道:“說不定他們早已藏身在這結界内,等着時間一到,就過來收割我......我們。”
任峰搖心中暗忖,若真如此,這結界的覆蓋範圍未免太過驚人。
他也曾想過,為何荊越執意要從空中出逃?如果不從天上走,就便無需打破禁空結界,也不需要他這個打破結界的人了。
任峰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從地牢入口到危宴甯停泊仙舟的地方,短短一段路,不過百丈遠,任峰搖親眼見證了這片森林的詭異。
這裡的樹木竟會自行挪移方位。
如果不是荊越害怕他們乘坐仙舟逃跑,将藤蔓從地牢延伸而出,緊緊纏繞仙舟,将兩處地方鍊接。就算是這麼短的一段路程,恐怕他都會迷失方向。
任峰搖那晚從地牢回來後,仔細翻閱了危宴甯在他昏迷期間整理的卷宗。這些被囚者都是各地小門派的散修,這讓他想起在康陵時,散修失蹤的案件。
這批囚者除了被捉進來的時間要比失蹤案要早得多,其他方面與仙盟此前登記的失蹤案記錄完全吻合。
玄天宗屬于仙盟,但他沒有直接聯系仙盟的方法,必須等逃出去後才能上報。
出逃當日。
孤霧峰這邊,衆人都已準備就緒,安靜地聚在一起等候指令。
地牢那邊的情況卻截然不同。
囚禁的鎖鍊早已被解開,仍有不少人不願離開。
許多人在長期折磨中變得麻木,甯願繼續待在地牢
有人憎恨荊越,比起離開,更願意拖荊越後腿,拒不配合;有人受刑較輕,隻被抽取靈氣或血液,覺得不值得冒險,他們害怕失敗後會遭到更嚴厲的懲罰;有些人則根本不相信能成功逃脫。
荊越的處理方式簡單粗暴,先敲暈幾個帶頭反抗的,見其他人仍猶豫不決,索性把剩下的人也全部打暈。
“有必要都弄暈嗎?”任峰搖看着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三十多人,隻覺得一陣頭疼。
“一勞永逸。雖然搬運費點力氣,但總比關鍵時刻有人反水強。”荊越臉帶笑容,活動着手腕,很難說這舉動沒有私心在。
危宴甯握着縮成巴掌大的仙舟走來,二話不說直接塞進荊越手裡。
危宴甯心中也嘔得要死,排演期間,原本計劃是由他負責投擲仙舟,誰知任峰搖突發奇想,提議讓荊越用藤蔓織網彈射。
他們用等重的石塊試驗過,确實荊越能投得更遠。
任峰搖當時還挺高興,跟他說,“我爹爹說過,投擲的臂長越長,就會飛得越遠。”
什麼鬼,聽不懂,小嘴巴拉巴拉,說的全是他不愛聽的。
危宴甯不服氣,試着用捆仙索替代,可他的捆仙索終究長不過荊越那些能自由伸縮的藤蔓。
危宴甯盯着荊越,冷聲道:“要是投不到結界那邊就早點出聲……”
“少說喪氣話。”荊越打斷他。隻見他雙臂突然扭曲變形,化作數十條粗壯的藤蔓,在兩棵粗壯的樹木之間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兜。他将仙舟置于網中,藤條猛地收縮繃緊。
“嗖!”
仙舟如離弦之箭般彈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