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注視着，突然，同時笑了起來。

猶格伸手：“我的禮物呢？”

凱撒放下忐忑的心情，跟着猶格上了車：“在腓特烈大街，要一起去嗎？”

猶格挑眉：“你不會是準備臨時給我買吧？”

凱撒搖頭：“一開始就選好了，純手工定制，所以會有工期。”

“本來打算28号取好送你。”

但現在已經是第二年的2号了。

猶格滿意地哼哼：“很好。”

車裡逐漸安靜下來。

透過車窗的反射，凱撒直視裡面的倒影，他沒什麼想問的？還是都知道了？

手指不安地扣動身下的皮革，凱撒深吸一口氣，還是開口：“你有什麼想說的？”

“是你有什麼想說的才對吧，米切爾·凱撒。”

轉過頭，正對上猶格的視線，凱撒沒有移開，他鼓起勇氣：“我……我的母親是個很漂亮的演員，但她很早之前就離開了，我對她毫無印象。”

猶格鄭重點頭：“然後呢？”

他能猜測出凱撒身上發生過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出于對朋友的尊重，他并沒有去向皮亞齊亞叔叔詢問凱撒的資料，哪怕他知道他們做了調查。

車裡的擋闆默默升起。

封閉、靜谧的環境，給了凱撒安全感，他将從不訴諸于衆的潰爛傷口，三言兩語地倒了個幹淨。

凱撒最後總結：“我不是個好人。”

猶格摸摸下巴，承認：“能看出來。”

就好像在草原上奮力搏殺才能活下去的獅子一樣，凱撒身上散發着竭盡全力才能活下去的壓迫感與危機感。

想不到猶格就這樣認同了，凱撒嘴巴開合幾下，終究是閉上了。

這時，車子的速度慢了下來。

皮亞齊亞為他們打開車門：“少爺，凱撒小先生，我們到了。”

商業街不好停車，等猶格和凱撒下車，保镖就開着車走了。

凱撒帶着皮亞齊亞和猶格來到一家店鋪門口，這家店鋪并不大，但生意卻很好。

凱撒說道：“等我一下。”

“好~”

聽到開門動靜，慈祥的店主擡起頭，她對凱撒還有印象：“帥氣的小夥子，你終于來了。”

說着，她從櫃台下掏出一隻包裝好的獅子玩偶遞了過去。

“謝謝。”凱撒接過玩偶，轉身離開了商店。

他将玩偶遞給猶格，生硬地說道：“聖誕快樂。”

這是一隻20公分左右的玩偶，并不大，但做工很精緻，用料很講究。

白金色的鬃毛亂糟糟的，藍色的眼睛飛斜向上，龇着牙，皺着鼻子，看起來很兇。

猶格愛不釋手地上下揉捏着玩偶，假模假樣地挑剔道：“這怎麼樣都隻能算做新年禮物吧，所以你還是欠我一份聖誕禮物。”

還不等凱撒回答，他問道：“所以你覺得你自己長這樣？”

“啊？”凱撒含糊道，“是吧。”

猶格偷笑：“有點醜。”

凱撒反駁：“才不醜！”

“就是有點醜！”

“店主都說我很帥！”

兩人幼稚地争吵起來。

突然，猶格轉移話題道：“你想踢球嗎，米切爾？”

被猶格的問題打斷了節奏，凱撒愣了幾秒，“什麼？”

“職業足球。”

凱撒的天賦很不錯，他能跟上他的節奏，而他們倆已經踢遍3個街區無敵手了，凱撒的天賦完全可以養活他自己。

猶格給了凱撒一道選擇題：“一種是由我贊助你踢球，我會一直等你踢出成績，等你有收入後，再三倍返還贊助費。另一種，我給你介紹一位職業經紀人，他能為你安排好一切，然後按合同收取報酬，這一種風險更大。”

“你可以考慮下，選哪一種。”

凱撒怔怔的看向猶格，眼眶有些發熱，他也能有選擇權？

他狼狽地轉過身，很快做出了決定：“我選第二種。”

比起風險，他更想要跟猶格一起踢下去，更想要向他的家長證明，米切爾·凱撒有資格做猶格·梅爾尼克的朋友！

“你也會踢職業足球的吧？”凱撒問道。

“當然。”猶格點頭。

“很好。”

……

所以，并不是隻有世界第一才有資格踢足球。

足球甚至可以是一份養活自己的工作，這份工作如果是自己所熱愛的，那就更好了。

猶格轉過身，背對着糸師冴說道：“世界第一的中場，該去訓練了。”

糸師冴凝視着他離去的背影，握緊拳頭，猶格總是能動搖他。

他沒有對他說過世界第一前鋒的夢想，但猶格會在他進球荒時，給他傳球，幫他成就帽子戲法。

現在，雖然他放棄了世一鋒的野望，但他并沒有放棄成為世界第一。

隻是他還沒有開口，猶格卻已了然。

比起自己，凜更有成為前鋒的天賦，他希望他能沖擊世界第一前鋒，但如果這個位置的對手是猶格的話……

糸師冴開始歎氣，他似乎，好像，可能并不能那麼堅定地支持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