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元青眸光微動,是笑着對夥計道:“小哥,這桃酥可真不錯,我覺得味道極好。”
邊上這位夥計聞言,立刻說:“客官慧眼!這桃酥可是我們店裡的老方子,師傅每日手工制作——新鮮着呢!”
“哇,老方子了呀?”林竹故作驚訝地陰陽怪氣道,“不知是哪裡的傳承?”
夥計搓了搓手:“這個我就不了解了,反正,反正是我們師傅多年積累下來的手藝!”
林竹裝作不經意地繼續試探,“那你們家師傅是洛陽人嗎?”
夥計被這一問問得一愣,随即道,“算是吧?來了好多年了。”
林竹和晏元青對視一眼,林楓坐不住了:“這點心做的甚好,不知可否與貴店的師傅見上一面?我們對這點心實在感興趣,也想親自表達一下喜愛!”
他說的極為真誠,成姗姗他們也跟着附和,店夥計沒聽過一定要見糕點師傅這種要求,一時不知該如何辦,抹了把額角的汗:“可,可這個時間,我們師傅肯定還在後堂忙着、這......”
林竹見狀,也不再陰陽了,适時地加入勸說:“小哥~你就幫幫忙嘛,我們是真的很喜歡你家這點心。說不定,還能給貴店帶來更多的客人呢~”她拉長了聲音求着,還悄悄從袖中取出點碎銀子,悄悄塞到夥計手中。
“求求你求求你!”她雙手合十,盡可能顯得自己人畜無害。
晏元青輕咳一聲:“林姑娘還真是對誰說話都這般客氣呢。”他似是随口一說,似笑非笑看了看林竹。
林竹沒察覺到什麼不對,心思全在夥計身上,隻随口回道:“當然了,畢竟做人要和氣生财嘛。”
晏元青笑容微微一僵,扇骨輕輕一收,低頭掩去眼底的一絲醋意。
林楓比林竹還要大大咧咧,兄妹倆一心撲在人家店夥計那裡,還是成姗姗悄悄地撇嘴——這位晏公子,怕是吃味了吧?
隻見那店夥計看了看手中的銀子,又望了望這幾人期待的眼神,終于點了點頭:“好吧,我去問問師傅,但他若不願意出來見客人,我也沒辦法。”
不一會兒,夥計領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出來了,“各位,我家師傅聽到你們如此強烈 誇贊我家點心,心裡别提多高興了!”
大家打量此人,見他面色紅潤,雙手結實有力,顯然是常年做糕點之人,可惜和趙承業描述的那人完全對不上!
林竹直接開門見山,問他:“不知師傅這手藝可是家傳?”
師傅聞言倒是沒有隐瞞,爽朗笑道:“家傳倒算不上,我和師弟是早年随師父一同學的手藝,也一同來了洛陽找生計,後來才開了這家鋪子。”
林竹一愣,随即追問:“師弟?他也開糕點鋪麼?”
“我師弟啊。”那師傅笑了笑,語氣中帶着點無奈,“他轉了行,不做這個了。”
眼看着話題要被扯遠了,林竹又張嘴拽回來:“我最喜歡您家的桃酥,真真是唇齒留香!”
那師傅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我也引以為傲,我制作這桃酥時,常因把握不好每種配料的用量而苦惱,況且,這洛陽人的口味并不同于我家鄉。”
“誰知我那師弟無師自通,想了個好法子給我,我們店也是越來越好了。”他喜悅的心情很明顯。
幾個人一聽,差點炸了鍋。
“原來師傅不是洛陽人,那家鄉是......”晏元青抓住了這個點,想讓他說出來。
林竹和他幾乎同時開口,她急忙問:“敢問師傅您師弟長什麼樣子?”
林楓和成姗姗在那邊着急:“這法子您師弟自己想的嗎?”
四個人各問各的,霎時亂成一鍋粥。
師傅皺着眉:“你們怎的忽然如此激動?我們是家鄉水患時期過來洛陽的,不是我師弟想的還能有誰?”
夥計補上一句:“薛老二啊,他和我差不多大,和咱們師傅一點也不像,哈哈哈哈,老二他又高又瘦,倒是更帥些,客人你們問這是何意?”
混亂的場面終于平靜了下來,沉默了兩秒,林竹打破寂靜:“我們可以見見您師弟嗎?”
那師傅有些不悅了:“我們本是因為這點心而見面,誰知沒幾句開始聊這些無用的,我師弟早已改行,你們為何要見?”
他甩手就要回後堂,不小心甩到地上些許面粉:“謝謝諸位捧場,但我要去忙了。”
夥計也不好說什麼,隻是攥好林竹給的銀子。
林竹隻好又擺出星星眼:“小哥,薛老二就叫這個名字麼?”
“那倒也不是。”他歎了口氣,“我們糕點師傅無父無母,都是被他們師父撿去學制點心的,聽說是那位師父給他們統一起的名字。都跟着師父姓薛,薛氏糕點嘛,然後老大叫薛守仁,老二叫薛守義。”
幾人同夥計道了謝,在他家買了些糕點,出了門,此時天色已晚。
林竹做出決斷,小手一揮:“明日辰時開會!”
不顧一片哀嚎。
第二日辰時,小院裡支了張木頭桌子。林楓打着哈欠,成姗姗抱着小咪,晏元青則倚在門邊,把玩着一枚銅錢。
林竹站在桌子邊上:“先看看這周百姓的來稿。”衆人一起整理本周的百姓評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