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發現得早。”陸奉月聽了解釋,緩緩開口。
許陵勉強一笑:“陸長老,可否讓他們四人先行離場。”
擂台上隻剩五名劍器師,陸纏在一旁道:“遠攻牽制,必要有一人近身方能破之。”
“所以我去。”許陵忽道,“你們隻管牽制住,我若不敵,尚有撤退之法。”
“你一人去太危險,我和你去。”
“不行,少一人,勝算便少一成!”許陵面上無笑,認真的神态讓人不免心生敬畏,陸纏别無他法,隻能聽從安排。
除許陵外,其餘四名劍器師皆以念力注入劍中,穿雲劍急如暴雨傾下,聲如金戈鐵馬過沙場,雙月劍竟被這一陣仗引動,一陣劇烈震動。
陸奉月還是應付自如,一個迂回,止步,一把劍恰好迎面而來,她忙将其格擋,卻格擋不開,力量遠超方才那些穿雲劍勢,電光石火間,兩劍交擊,擦出火花。陸奉月目光一凜,瞥見行使此劍之人正是許陵,她身手不凡,一路避過穿雲劍劍勢,一見陸奉月便執劍斬來,似碧空之上的兇鷹捕捉到獵物的蹤迹,鎖定了一般,非得手不可罷休。
見她直勾勾盯着自己,陸奉月便道:“虧你想得出來。”
“形勢所迫,不得不為。”
“但你失算了一點。”陸奉月話落,許陵被猛地擊退數步,雙月劍光芒更盛,仿若真就是明月跌落人間化為一把利劍,煥發皎潔寒光,青天白日裡,竟分化出另一把毫無二緻的雙月劍。
“一真一假,虛實之間,才為雙月!”陸奉月衣袂飄飄,仿若劍仙降臨塵世,松開原本的雙月劍,任它與四把穿雲劍争鬥追逐,自己持着變幻出的雙月劍而道。
“顧名思義,還真是兩個月亮。”許陵喃喃道。
“能逼我使出雙月二劍,你實力不差,不過此局該結束了。”卻見天空那把雙月劍将穿雲劍勢一舉殲滅,随後一齊轟然落地,激起地面濃煙四起,待煙消散,四位劍器師已然受傷,勉強站着。
許陵連忙看向陸奉月,陸奉月本人已不在她面前,忽感身後傳來一縷低鳴卻強勁的劍風,她及時閃身一避,幸而躲過雙月劍的攻擊。
那名四名劍器師受些輕傷,方才底下其他劍器師看得觸目驚心,生了一身冷汗。
許陵長了記性,更改策略,在心中想好應對之策,最快的速度召集其他人靠攏,她簡單給其他四名劍器師說明策略,尤其交代了幾個特殊點和上局疏漏之處,便驅散歸位,而許陵獨自一人站在最前方。
陸奉月看他們的陣型特殊古怪,如此擺陣卻不失道理,可又辨别不出是何種劍陣:“我怎從未見過。”
許陵揚眉:“臨時想出,沒有名字,不過今日之後它會有一個名字。”
“叫什麼?”陸奉月問。
“陸長老真想知道?”後面的陸纏出聲。
陸奉月面不改色。
許陵一笑置之:“陸纏,你來告訴陸長老。”
陸纏昂首挺胸,道:“此陣名為擒月陣!”
擒月陣?
底下劍器師頓時面面相觑,交頭接耳起來,擒月陣,不明擺着擒住陸奉月長老和她手中的雙月劍。
這這這……這也太猖狂了吧!
這些新弟子簡直狂妄至極,那個許陵尤甚。他們隻剩五個人,再這樣下去毫無勝算可言,還不如趁早認輸,少受皮肉之苦。
“如此說來,你們勝券在握?”陸奉月道。
許陵回答:“不敢,但起碼能撐住,還請……”持劍在前,劍與和左小臂摩挲過,笑得有點可愛,又有點邪氣:“陸長老指教。”
擂台擺陣猶如一隻大雁展翅高飛,雁首卻由一名鑄劍師坐鎮,倒是聞所未聞,陸奉月越來越期待許陵,不過才見一面,便能制造出這麼多驚喜來。
許陵并指抹過劍脊,目光深沉,雙唇輕啟:“天海歸明。”聲如蚊蚋,無人聽見。
雙星台忽刮來一陣狂風,吹得松木沙沙作響,瀑布急洩,濃雲遮蔽太陽,天色暗些許,不如方才那般亮。同時,卻見四名劍器師傾巢而出,而許陵本人,劍鋒點地,不知在寫什麼。
陸奉月面對四名劍器師,仍舊輕松應對,劫走一名劍器師的穿雲劍,擲向許陵所在的方位,劍直直插進地縫,晃蕩了幾下,倒映出許陵擡起的眼眸,許陵刻完最後一筆,輕喝了一聲:“開!”
登時,擂台之上竟開了一重結界,結界直達半空。許陵扶住一個被擊退的劍器師,回身朝陸奉月而去,陸奉月手持雙劍,威力比從前更強:“結界,不想你竟也會。”
“略懂一點,此局不傷你我他,沒有什麼比這樣更好,就是不知陸長老能否在半炷香内将我們五人統統擊敗。”許陵說着,目光掃向台階上那炷香,香已燃燒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