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君霄這一番話無異于将本就嚴峻的事情推向風口浪尖,文青棠驕縱慣了,素來直言不諱,見他将眉豐派置于不忠的境地,脾氣一點就着,咬牙切齒:“姓元的,你胡謅什麼?此處哪有你說話的份!”說時,沖上前要揍元君霄,就差拔出逢春劍。
一時之間,名劍閣三老也沒料到元君霄會出言不遜導緻文青棠殿内動手,登時大驚失色,謝無絕瞥見從殿門外匆忙趕來的文韶殷,大手一揮,直呼:“文掌門,管好你眉豐派弟子,大殿内公然動手是想讓名劍閣取消眉豐派此次劍陣積分嗎?”
文韶殷赫然見文青棠被衆人攔住,耳光快扇到元君霄臉上,深知事情的嚴重性,當即喝道:“青棠,還不快住手!”
被文韶殷這般呼喝,文青棠這才收手,憤憤不平退下,惡狠狠瞪着現下居然還能保持笑容的元君霄。
霍司決也知眼下情形發展到這種地步,唯有元君霄惹禍而緻,他深深看着元君霄,元君霄才收斂笑容,安然退下。離開平原門前,諸葛正格外叮囑他須關注元君霄一言一行,哪料剛分開一會兒,他便惹出禍端。
方進入西殿的許陵亦被這勁爆的一幕驚到,自己和霍司決之間的對話火藥味已經夠重了,西殿居然更熱鬧。
她碰了碰方應,悄聲問:“怎麼動起手了?”
方應:“名劍閣因受公主的命令收回北鬥七星劍陣和迷霧劍陣,我們和眉豐派的弟子都不知情,她們與名劍閣長老起了争執,方才元君霄言辭不當,牽連眉豐派和重峽峰,惹怒文青棠,欲扇元君霄耳光。”
許陵不禁迷茫,又低聲道:“收回迷霧劍陣,我們也不知情呀,鳳昔公主整的是哪一出?”
方應輕輕搖頭,捉摸不透。
許陵一陣唏噓,前有鳳昔公主主持大局,派名劍閣拜訪平原門,後有名劍閣奉令收回北鬥七星劍陣和迷霧劍陣,着實摸不透這位皇室公主出牌,隻覺公主霸氣側漏,大動幹戈,似要整頓。
此時大殿之上,賀彥長老揮袖:“文掌門還未與弟子說明名劍大會後,公主要收回北鬥七星劍陣和迷霧劍陣之事?”
一聽是興師問罪,文韶殷處事不驚:“眉豐派另有安排,隻待大會結束後再告知門下弟子,隻為讓弟子安心比試,不受幹擾,未想到三位長老居然會代勞知會門下弟子,倒是我疏忽了。各方皆有錯,何不都退讓一步,海闊天空,諸位不願見名劍大會還未正式開始,便鬧出贻笑大方之事傳到公主耳邊吧。”
茲事體大,若鬧翻天,鳳昔公主那邊不好交代,況且紫纓旁觀,面子總是要給的,謝無絕隻好出聲道:“是名劍閣欠妥,便依文掌門的意思吧。”
賀彥一聽文韶殷另有打算,也挑剔不出錯處,便閉上嘴,這場鬧劇到此為止。
回客棧後,陸奉月将重峽峰小隊聚集一起,說明不告訴他們内因的用意,果不其然,與文韶殷如出一轍。
劍陣歸順朝廷非同小可,當年北地劍陣歸順朝廷後動了平原門根基,畢竟長老們常會在劍陣訓練弟子。平原門失了北地劍陣這塊寶地,宛如添翼的老虎失了翅膀,若它基底不夠深厚,恐怕如今難以坐穩四大宗門第一的寶座。
鳳昔公主此舉無異于動搖眉豐派和重峽峰的根基,可她決心已定,任何人都改變不了,掌門唯一能做的就是穩住弟子心态,生怕提前告知誤了大會取勝,得不償失,才出此下策。
奈何千算萬算,唯一算錯的地方竟是名劍閣那幫大嘴巴的相劍師,努力都付諸東流。
許陵道:“西殿争執熱火朝天,我這兒也好不到哪裡去。”
葉明紗:“師妹何出此言?”
“你們千萬小心霍司決,别上他的當。”
方應一聽,來勁了:“那就挑釁回去。”
許陵:“平原門此前得知我考了雙甲,意圖挖重峽峰牆角,我虛心接受别人為我添上的天才名号,順便還打了平原門諸多長老的臉。”
論厚顔無恥、沒臉沒皮,還是得許陵出馬。
一言不發的餘時序也贊同:“高。”
陸奉月委實佩服他們高枕無憂,心安理得。
文青棠性情潑辣,元君霄刺頭首當其沖,光有這兩名弟子在内,平原門和眉豐派夠嗆,而重峽峰小隊詭計層出不窮,但懂察言觀色,見機行事,少與人正面沖突,比文青棠公然打元君霄那樣的情況好。
眉豐派那邊的情況似乎不太好文青棠方要辯解是元君霄出言不遜,還未說完就被文韶殷罰面壁思過,她自小被家人和師門寵壞了,大小姐脾氣,哪裡受得了委屈。
直到文韶殷面寒,她才肯乖乖去面壁思過,嘴巴一扁,眉頭一蹙,面對牆壁,快要哭出來似的,可心裡邊仍不情不願,不肯由衷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