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門按兵不動,昨夜點亮天權星,羅商廉光臨西殿,笑得合不攏嘴。
此時,三宗門不約而同往天玑星趕來。秋風掃落葉,枯葉落定又翩飛,可幸今夜尚是秋季,隻不過前幾夜從未出現冬季,錯失今夜良機,再停留幾日,唯恐挨凍,這誰也說不準,所有人不得不打起精神,務必争奪到首次破解劍陣的機會。
有慕容星筠在,平原門比其他兩個宗門更快找到對應天玑星的巨劍,元君霄浮于半空,挑釁道:“昨夜沒打夠,眉豐派還要與我們公平對決嗎?”
眉豐派衆人直接無視他的存在,文司師站出來,對重峽峰小隊道:“不知貴派考慮得如何?”
元君霄聞聲,微微皺眉,看向重峽峰小隊。
然而,霍司決道:“眉豐派敗給我們,自然會另尋他法,應該是要與重峽峰合作,一同對付我們。”
元君霄揚唇一笑:“眉豐派也好,重峽峰也罷,一起來,正好一起收拾掉。”
覃栩音:“不可大意,羅長老說過重峽峰的劍器師并非等閑,葉明紗和餘時序兩人冰風交加,已經很難辦了,以及後起之秀方應,不是輕易對付的。”
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更勾起元君霄的勝負欲,他說:“那我去對付方應好了,葉明紗和餘時序交給你和慕容。”
霍司決道:“不急,先看重峽峰是否答應眉豐派的邀請。”
于是,元君霄高聲朝重峽峰小隊道:“四位若是左右糾結,我大可指條明路,不過與我平原門合作。”
重峽峰小隊其餘三人無動于衷,隻有餘時序出聲,既沒有面對平原門也沒有面對眉豐派,他說:“重峽峰不至于落到要與人合作的地步。”
“眉豐派的人都聽清了嗎?”元君霄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拊掌而笑,“沒聽清的話,我可以替重峽峰複述一遍。”
“姓元的你少得意!”文青棠早已按捺不住,逢春劍指向他,回頭朝鄭清練道:“看見了吧,我早說過重峽峰不靠譜。”
話畢,逢春劍劍首的杏花倏忽綻放,散發一縷幽香,數條青色藤蔓纏繞于劍上瘋長,橫跨數丈,筆直戳向淩空而立的元君霄。
元君霄自當奉陪到底,請君劍方要一劍砍下那瘋長,已化身為藤的逢春劍,卻碰上一塊硬疙瘩,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
“當——”
聲響清脆,中空空靈。
元君霄倒退,也一時愕然,文青棠的‘春花藤’幾時變了?
底下,文青棠見他拿它沒辦法,得意笑着,雙臂揮動,猶如甩棍,揮灑自如,撞倒一排排樹,推翻山丘。
元君霄不知道,此招為《枯木逢春》之中的‘夢裡花落’,‘夢裡花落’一出,眉豐派等人内心知道文青棠真正認真起來。
她能成為參賽一員并非全然是她為文家人的緣故,更因為她将《枯木逢春》的‘夢裡花落’修習到位。
元、文二人鬧出這般大動靜,旁人哪能幹看着,直朝目标奔去,巨劍位于叢林,陷入窟窿,旁邊靜靜沉着湖泊。
文青棠揮動藤蔓幾回合下來,已氣喘籲籲,她奮力一再揮,藤蔓陡然生出無數粉白花苞,花苞還未徹底開放,藤蔓擲向元君霄的同時,瞬間爆炸,撒落無數杏花瓣,元君霄挨得近,他雖躲得及時,但仍然被爆炸餘波波及,被彈出數十丈遠。
發生隻在一瞬間。
這還不算晚,無數撒落的杏花瓣被厲風一刮,落定之時再起一次爆炸,将枯木炸為碎屑,堅石化為粉末。
元君霄挨了一回,學聰明了,當即将朝自己飛來的杏花瓣以劍風削成兩半。
他二人落在後面,其餘人在前頭,鋪天蓋地的杏花瓣如花雨,本該影響不到他們,可今時偏是逆風,無數杏花瓣湧來,隻是一呼一吸間已經發生了不小于五次爆炸。
林若寒便是被波及的人之一,她原先已召喚鳴水軟劍搜尋附近水源,此時它停留在那片湖泊上方,與之共鳴,半截劍身化為清冽的水。
她越過一棵倒塌的樹幹,正打算越過第二棵,忽聞一股杏花幽香,眼瞳倏忽放大,頓時止步,這股花香——獨屬文青棠的‘夢裡花落’,杏花的馥郁,林若寒記憶猶新,永不會淡忘。
周遭忽明忽暗,林若寒視野受損,花香濃郁,她不敢動,生怕一動就觸及杏花,這個性格堅強的姑娘哪怕一片迷茫和無助之時,仍在強行鎮定,不斷在内心思考破解困局的法子。
一片漂泊無依的杏花瓣卻正随一陣風輕飄飄靠近她,隻離呼氣一瞬,危險的是,林若寒并未發現它。
就在花瓣即将落在林若寒發梢,一縷輕微的劍風挑起它,從中破裂成兩半,暗夜中一抹黑影從下方躍起,和她站在同一根樹幹上。
漆黑中,林若寒隻感覺腳下樹幹一沉,察覺身側有人來了,還沒看清是誰,便被側方轟然爆炸的聲響驚吓到。
那片杏花瓣被挑起,與周圍高大樹木的木葉碰撞産生爆炸,無數攜綠葉的枝杈徐徐墜落,上方一片空白,月光漏進樹叢,落在了林若寒身畔,随之投在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