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溪山看着那人,眼角還帶着紅暈,他半是委屈半是埋怨地喊:“師兄……”
他不太清醒地向前傾身,如從前那般希望師兄幫幫他。(什麼都沒幹,想想都不行嗎?)
“師弟,”與那人一模一樣的聲音突兀響起,前一刻飽含柔情,後一刻滿是惡意地說,“不是你殺的我嗎?”
燕溪山怔愣片刻,在聽到“殺”字的一瞬猛然擡頭,眉梢眼角的春意全然不見,眼裡全是冰冷刺骨的殺意,他握住長刀沒有絲毫猶豫地砍向陰影!
“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模仿他!”燕溪山狠狠說道。
陰影裡漸漸蕩出那人的臉,不同于從前的冷漠,不同于在燕溪山面前的笑意,那雙黑色的眼睛裡滿是惡意與觊觎。
“不是你殺的我嗎?師弟,我好痛哦,師弟……”
“滾回你的巢穴去!”燕溪山沒有絲毫動搖,他踏出淨池,手起刀落劈下。
被劈得四分五裂的陰影笑出了聲,狡黠而充滿惡意地說道:“上當了哦,母親。”
燕溪山下意識低頭,隻見他的胸前正趴着一塊細碎的陰影,正在如嬰兒般吮吸着紅腫,那一瞬間,燕溪山心神震動,周身萦繞着的憤怒幾乎要焚盡一切,但僅有的理智催促着他回到淨池。
可回去的道路上滿是蠕動着的陰影,正在等着他親自踏入它們充斥惡意的巢穴。
“為什麼沒有了?母親,我的食物呢?”
“你明明都給那兩個了。”
燕溪山全身散發着駭人的低氣壓,但此時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感受到,燕溪山舉刀劈向前方的陰影,盡力忽視胸前的異樣,随着他揮刀,那些凝成一塊的陰影散開,他能夠看見被擋在後面的淨池,但更多細碎的陰影逐漸撲上他的身體,似乎想要啃食。
胸前的吸力幾乎到了燕溪山無法忍受的地步,明明是沒有實體的陰影,卻能夠在他的身上用盡全力般吮吸那早已幹涸的地方,他低頭,那團陰影裡又浮現出兩個嬰孩的臉,似乎在催促他将它們擁入懷中細心喂養。
燕溪山眼睛裡盛滿了厭惡與殺意,他控制不住地動用着刀意想要粉碎胸前的陰影,但每當刀意即将放出時燕溪山的頭就會劇痛無比,他不得不放棄繼續使用刀意的想法,隻能強撐着身子走向淨池。
“我一定會殺了你們的!一定會!”燕溪山踏入淨池,将全身浸入池水中,那些陰影随着池水波動被剝離出去。
可那些已經造成的痕迹依然遍布燕溪山全身,隆起的肌肉上堆疊着各種樣式的咬痕,那本就熟透了的果實愈發成熟糜爛,可憐兮兮的随着主人的呼吸顫抖着,陰影望着這一幕,發出可怖的笑聲。
燕溪山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去洗去身上的痕迹,他的眼裡盡是恨意與怒火,下手越來越重直到連皮都搓破才停手。
“可惜你殺不了我,嘻嘻。”陰影的語氣裡帶着滿足,仿佛還在回味剛才的美味。
燕溪山卻是真的氣到了,那張往日裡桀骜不馴的臉上充斥着恨意,在淨池中稍微恢複點氣力後,他竟然不顧劇痛動用了神魂為刀硬生生磨滅了一部分陰影!
陰影慘叫着、咆哮着,“好痛好痛好痛!”
“再有下一次,你隻會比這次痛百倍!”燕溪山冷冷道,金色的眼眸裡盡是厭惡。
“可是真的好香啊……”
燕溪山神識附着在陰影裡,确認其中不再有那股令人惡心的味道後收回,繼續調息。
先前的旖旎蕩然無存,燕溪山又變回了高高在上的魔尊。
識海中本就正在石化的神魂因為燕溪山動用力量而加快了石化的速度,燕溪山沉默着望着自己的神魂,眸光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