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看着清嘉呼吸越來越急促，最後直接偏過頭去背着他。

哭了。

他歎氣，認命地去找了條幹淨的帕子，過去給清嘉擦眼睛。

“别哭了，本來就看不見，再哭徐回鋒又得給你加藥了。”

清嘉本來隻是掉幾滴眼淚，現在聽到霍承這話是真想哭了。

“下次你想要什麼直接告訴我就好，你自己胡思亂想沒有結果，告訴我，我能解決。”

霍承也不分清自己對清嘉是什麼感情，但是他都護着人在兩大基地的眼皮子底下跑出來了，也不差那麼點功夫。

清嘉不會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她膽子不大，想要的也不多。

她想要的東西不過是霍承花點精力和時間就能給的。

清嘉點頭。

她仰面看着霍承，空茫的藍色眼睛像寶石一樣，對着人的時候空茫一片，瞳孔裡清晰映照出霍承的身影，精緻脆弱又懵懂。

霍承心髒蓦然加速，他有些不敢面對這樣的清嘉。

好在清嘉看不見，他很好地掩藏了自己的不對勁，轉身給清嘉倒了一杯溫水。

***

霍承去問了徐回鋒，徐回鋒聽到霍承的想法差點把他趕出去。

“那小姑娘眼睛都看不見了，你不給她點适應時間，你還想拉她出去操練？”徐回鋒瞪大雙眼，第一次看見那麼無理取鬧的。

他開始懷疑霍承有病了。

霍承堅持他的想法，徐回鋒氣得想打他，但他上了年紀，幹不過霍承這樣身強力壯的雇傭兵，隻能在霍承的逼迫下一字一句交代注意事項。

林風揚和葉遷因此解放，霍承直接用異能把院子附近的雪全掃走了，現在地上光秃秃的，是被凍得嚴實的泥土。

現在霍承每天會帶清嘉出去慢跑，他跟着清嘉跑，跑到清嘉力竭為止。

他再把力竭的清嘉背回去，給清嘉按摩放松肌肉之後，再盯着她喝藥。

林風揚本來以為是霍承抽風了，剛打算拉着葉遷冒死勸霍承，結果發現清嘉還挺開心的。

這……孩子開心就好，你說是吧？

時間就那麼過去了一個多月，徐雁也在這留了一個多月。

徐回鋒很不待見他，他也不着急，每天躺在滿是積雪的屋頂上，笑眯眯地看着霍承帶着清嘉跑步，時不時還喊幾聲犯個賤。

絕大多數時間内，他沒什麼存在感。

直到今天，霍承照例帶着清嘉跑完，在他給清嘉按摩完之後，徐雁站在外面敲門。

“霍兄弟，你完事了嗎？”

“進吧。”霍承語氣冷淡。

“小清嘉最近練得怎麼樣了？我聽霍承那兩個手下聊天，說你現在能比以前多吃兩碗飯了，實在了不起。”徐雁一進來就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的清嘉，那麼風雨無阻地跑了一個月，人看着确實要結實很多，之前她瘦得跟個紙片一樣。

“什麼事？”霍承不是很想看見徐雁，即使他和徐雁短暫合作過。

“霍兄弟，你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嗎？”徐雁正色問。

什麼不對？

霍承真沒發現什麼不對，硬要說的話，就是這裡很安全，非常安全。

他曾經在坐标C一望無際的雪原上生活過好幾年，雪原從來隻是看着平靜，寂靜無暇的白雪下掩埋的是屍骨累累。

“看你表情我估計你也想到了，對，這裡太安靜了。”徐雁說，“坐标C常年嚴寒，有不少異種會冬眠，現在已經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時候，但我們在這裡待了一個月左右，沒有遇上任何一隻異種。”

“往年這個時候我都會來這邊住一段時間，就是來給徐回鋒殺異種的。今年太安靜了。”

徐雁這話是對着霍承說的，但眼神卻看的是清嘉所在的方向。

“你想說什麼？”霍承臉色驟然冰冷。

“我可什麼都沒說，霍兄弟應該知道沙海基地吧？”徐雁說到“沙海基地“的時候刻意停頓，觀察清嘉的反應，見清嘉沒什麼特殊反應才繼續往下說。

“我這不是被沙海基地擺了一道，特意把之前的人情用上了，收集了不少沙海基地的消息。其中有一條是，沙海基地的駐軍在十五年前九沒出過外巡城牆的任務，他們的城牆修補都是派沒有異能的外遣隊去做的。”

“還有，就在幾天前，沙海基地忽然遭逢特大異種圍獵，損失慘重。”徐雁說到這裡，他自覺自己的話說得很清楚了。

“霍兄弟身邊隻有幾個人，比我清閑多了，但我可不是，我那邊還有一整個回雁商隊等着我呢，勞煩霍兄弟在我不在的時候照看老徐一把，他那麼個身子骨，活着真不容易。”

“話就說到這裡了，我就不打擾你和小清嘉了，小清嘉記得遵醫囑啊，别讓老徐抓到你偷偷倒藥，不然霍兄弟都保不住你。”說完，徐雁朝着霍承微微颔首，便退了出去。

清嘉剛開始被徐雁話裡的信息含量沖擊了一下，結果聽到最後徐雁說她倒藥。

她确實想過倒藥，但霍承盯着，她壓根沒有嘗試過。

霍承沒解釋徐雁的話，他端了藥進來，示意清嘉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