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魚湯的藥效對她來說沒有那麼強烈。
她無法控制四肢,但是能聽到黎淵亭和赤狼等人的對峙。
清嘉倒是不擔心被拉去喂異種,理論上來說她在這裡,異種潮應該不會來。
而且沅陵基地的水域四通八達,理論上來說,清嘉可以找條河順着漂出去。
就是不知道會漂向哪個方向。
隻要沙海明珠的身份不被發現,清嘉就不會太難過。
清嘉相信霍承會來找她的。
黎淵亭和赤狼的對峙持續了一會,但赤狼最終敗下陣來。
清嘉猜測他們是兄弟關系,就算不是兄弟關系,也應該有親緣關系。
他們其實長得很相似。
總之這一場對峙的結局是黎淵亭成功帶走了清嘉。
清嘉感覺到有人把她提起來,放在了某一個地方,她猜測應該是在船上。
或許是昏迷的緣故,黎淵亭一行人讨論的時候并沒有避開清嘉。
“軍團長,我們真的不參與今年的異種潮嗎?”一個士兵問。
能過來的都是黎淵亭的親信,他們問起來自然肆無忌怛。
“你信嗎?其實我不信江部和沅部那群孬種能處理異種潮,他們願意在後面補幾槍已經很不錯了。”黎淵亭冷哼。
“現在那死老頭還以為我在拿喬談籌碼呢,話裡話外都是威脅。”
“那我們還幹嗎?”士兵咽了咽口水,無法想象那個場景。
“我們不幹活是不是得被兩個軍部和主理會弄死?”另一個士兵也發出疑問。
黎淵亭很好心地安慰他們:“放心,你們死不了,真要死應該是我死,然後你們繼續拉磨幹活。”
“那不如跟着您死了,沅陵基地這活幹多了也不長命。”
一群人哈哈笑了起來。
黎淵亭罵了幾句,但是也沒繃住,跟着他們一起笑。
等到清嘉恢複對軀體的控制之後,她睜眼看見的是一個木頭屋頂。
隐約有點漏風的那種。
清嘉晃了晃有些昏沉的頭,撐着身子坐了起來,破舊的木闆床咯吱咯吱傳出聲響。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擡頭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發現破得很是厲害,磚牆上的白漆斑駁發黃,地面帶着泥漿一樣的水漬,空氣裡還有微弱的魚腥味。
她在能行動之後第一時間從床上下來,那張床真的給人一種岌岌可危的感覺,清嘉不想在這種地方受傷。
這裡的門是斑駁粗糙的老式木門,清嘉沒見過這樣的款式,門把手上的油漆掉落,上面帶着細密的蟲蛀孔。
這是一個很破落的地方,結合赤狼的發言,清嘉覺得她應該在沅陵基地對于偷渡者的安置點。
——但是這裡真的很破,比基地外都還要破。
清嘉剛打開門,還沒出去,就看見院子裡一個頗為強壯的中年婦女看見了她。
中年婦女好像說了一句話,但清嘉沒聽清,隻是隐約感覺像罵人的詞。
緊接着中年婦女就朝着清嘉走來,她單手就能提起清嘉,把清嘉往床上一甩。
破舊的木闆床發出搖搖欲墜的聲響,清嘉順着慣性在床上滾了幾圈之後就不敢動彈了,生怕這張床就此報廢。
“好端端出來晃什麼晃,沒到你出來的點!”中年婦女橫眉冷豎,語氣非常不好。
她的視線一寸寸從清嘉身上掃過,發出了不屑的哼聲。
“你這小身闆出去,就是被異種一尾巴抽死的命!”
清嘉敏銳感覺到中年婦女的語氣雖然很兇,但她的态度其實是友善的。
“這是哪裡?”她問。
“你連這是哪都不知道?”中年婦女有些驚訝,但是看着清嘉冷白色的皮膚,好像也不是很難理解。
“這樣,你叫我聲姐我就告訴你。”
“姐。”清嘉很是幹脆,她叫得太快,并沒有滿足中年婦女的惡劣心思。
“行了,你躺着吧,看在你叫我聲姐的份上,我管你今天的糧食。”她的皮膚是偏深的蜜色,兩條眉毛厚黑又粗。
清嘉聽她小聲說:“一個年輕姑娘,叫四五十歲的女人姐姐,也是真叫得出口。”
“算我送你個忠告,你這樣的白天最好别出門,出去了可不見得能完整地活回來。”
清嘉看着中年女人挎着大步走了出去。
不得不承認,她的身體很健壯,并且力氣也很大。
剛剛清嘉開門的時候沒看見幾個人,好像在這裡白天是一個危險的時間段,沒有強健體格的人出去很容易死亡。
但是,偷渡者的最終結局不是被丢去喂異種嗎,為什麼還會死亡?
難道是提前被抓去喂異種了?
清嘉想不明白,她剛來第一天,在不熟悉環境的時候最好謹慎行動。
她不可以死在沅陵基地,還有人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