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大男主升級流爽文嗎?為什麼男主的摯愛是個男的啊?我看了個寂寞!】
【大家都别吵了,我覺得這個結果特别合理,冰皇就是誰都不愛啊,非要愛一個,那肯定是對自己最好的,還有什麼比住家的男保姆更合适的?】
【扯淡!我看作者就是兩邊都不想得罪,苗女神一路陪伴,到頭還犧牲自己,嘤嘤更不用說了,自己去挑戰天魔,隻希望老沈不要為難,你要是作者,你選誰?選誰都得被罵死!不如選個路人甲】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作者文筆恢弘大氣,這部小說讀完令人蕩氣回腸,純粹的享受,啥也不說了,必須投雷!】
【作者已經開始用ai壓評了嗎?差評!】
【再把第一個字連起來讀讀呢?】
【道理我都懂,容謝是誰?】
【他心中的妻,竟是那個男人!渙雪山莊大管家,永遠可靠的大後方,一輩子的摯友——容謝!】
【nmsl别上原文】
……
評論的措辭比正文更難懂,但容謝還是讀出了背後的情緒。
顯然,讀者并不滿意沈冰澌的心中摯愛是他這個結果。
他在書裡隻是一個戲份很少的配角,沈冰澌的管家,人形百寶錦囊,隻出現在電話(傳音玉佩的另一種叫法)裡。
比起和沈冰澌結緣頗深的星苗仙子還有一位嘤嘤姑娘,根本無足輕重。
讀者們認為,他隻是作者在不想得罪人的情況下推出來的工具人。
工具人,從看到這個詞的第一刻起,容謝就領會了它的意思。
不看評論還好,看評論,容謝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笑話。
他莫名其妙地被殺,莫名其妙地成了沈冰澌的“妻”,他的死拯救了世界,最後還被說配不上沈冰澌,隻是個作者随便抓來的工具人。
沒有人在乎他的心情。
如果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他會遠離沈冰澌,離開渙雪山莊,找一個清淨的地方,過平淡安穩的小日子。
這樣大起大落的心碎,他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容謝?容謝?”
耳邊傳來熟悉的叫聲。
容謝睜開眼,黑暗中,一個黑影正趴在他臉前。
容謝倒吸一口涼氣,屈膝頂向上方,隻聽一聲悶哼,壓在他身上的東西滾開了。
“呃……”
容謝從枕頭下面拿出夜明珠,照見捂着肚子弓成蝦米的沈冰澌。
容謝頓時慌亂起來,伸手去拉沈冰澌的袖子:“撞到哪兒了?快讓我看看……”
沈冰澌牢牢捂住肚子,面容扭曲,額角青筋直爆:“無妨,反正是沒什麼用的物事。”
容謝的臉驟然紅了,目光稍稍偏開:“那也不是這麼說……”
“那怎麼說?”沈冰澌追問。
“畢、畢竟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容謝說道一半,忽然意識到什麼,擡起頭,沈冰澌正笑吟吟地看着他,沒有半點不适之态,“你、你沒事?”
“我好歹也過了元嬰境,就算沒開護體靈氣,也沒那麼容易受傷吧,”沈冰澌盯着容謝的臉,“倒是你,你怎麼哭了?”
“我沒哭啊。”容謝怔住,下一刻,沈冰澌的手已撫上他的臉頰,長年握劍略顯粗粝的手指蹭過他的眼睛下面柔軟的皮膚,沈冰澌喃喃道:“還說沒哭,都濕成這樣了。”
容謝如遭電擊,飛快地縮回床裡,手隔着袖子胡亂抹了兩下:“唔,沒什麼,我做了個噩夢。”
容謝躲避的态度,讓沈冰澌有點在意。
不過這在意也就一閃而過,沒留下什麼痕迹。
“什麼噩夢?”沈冰澌笑道,“該不會是劍法考核沒過,躲起來哭鼻子吧?”
容謝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回答。
沈冰澌見他不語,詫異:“真的被我猜中了?嗨,多大點事,我去淩雲子那牛鼻子房裡偷了花名冊,給你改成甲等就是,下半夜你就照着我說的夢。”
“嗯……”
沈冰澌自覺完滿解決了容謝的問題,把被頭團一團,當做枕頭壓在耳朵下面,便面朝着容謝閉上眼睛,準備睡了。
忽然,他感覺有個小小的力量在推自己。
“嗯?”
“你……能不能去那邊睡?”摯友聲音溫柔地請求。
“不能。”沈冰澌連眼都沒睜,霸道地占住容謝枕頭邊的位置,“快睡覺,等會我去你夢裡收拾那牛鼻子。”
黑暗中,容謝凝視着沈冰澌的睡顔。
他眉宇濃烈,意氣風發,唇形薄而形狀分明,顯出過人的意志力,唇角天生上挑,對什麼事都充滿自信,有時甚至到了自負的地步。然而沉下臉時,也不近人情的可怕,冷冽氣場足以震懾許多年紀比他大的老江湖。
同一張臉,在小說的結尾,卻失魂落魄,如同喪家之犬,墨玉似的眼睛失去了光彩,飽蘸濃得化不開的悲傷。
“容兒,不會很痛的……”
為什麼會弄到那種地步,為什麼?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
是他在未來做錯了什麼嗎?是他……答應了雙修嗎?才會讓沈冰澌對他産生超越友誼的感情?還是他日常相處中沒有分寸感,總是放任對方抱他、和他睡一張床,就算是摯友,這樣也太過分了……
容謝背後冒汗,他好像知道了問題的根源,可是,這些他日常忽略,放任的事情,最後卻釀成那麼可怕的結果,他沒辦法再不當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