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
諸伏景光聽到門外的車聲後立刻警惕地握着槍走到門口,貼着門口從貓眼向外看去。
就見一身黑衣,長發還在滴血的黑澤陣就這麼站在門口準備撬鎖,吓得他立刻開門人拉了進來。
雖說他們現在位于洛杉矶郊外一個荒無人煙的别墅區,靠近海岸線,是個殺.人抛.屍的絕佳地理位置,但是黑澤陣就這麼一身鮮血淋漓的站在門口,諸伏景光擔心有路過的居民看到反手報警。
“嗯,我回來了。”銀發的男人心情很好地摸了摸小孩的頭,手指輕輕撩過被截斷的發絲,“頭發怎麼了?”
“打架不方便,剪了。”諸伏景光圍着黑澤陣轉了兩圈,拽着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的傷勢,“你的傷怎麼樣?”
“不礙事,就是凍了一會,可能又裂開了。”黑澤陣輕描淡寫地把身上的各種凍傷穿透傷統一歸類成不重要的傷口,說着就往裡走。
“啊,對了。”黑澤陣像是想起了什麼,眼中帶着笑意回頭說道,“我給你帶了禮物。”
“禮,禮物?”剛想幫黑澤重新包紮的諸伏景光迷茫地按照黑澤陣的指示去了車庫,打開了後備箱。
諸伏景光:“……”
把沉重的箱子從車上搬了下來,諸伏景光小心地把箱子帶進房子裡關上門,盡量輕柔地把箱子放倒,在拉開行李箱前凝重地看了黑澤陣一眼。
“黑澤,這個重量和大小……你不會是帶了個人回來吧。”諸伏景光盡量委婉地問道,實際上他本來想問黑澤是不是不方便抛.屍所以才帶回來的……但是考慮到黑澤陣最近已經沒在殺人了,嗯,應該,不會的吧。
“嗯,是人,活的。”黑澤陣從沙發底下掏出急救包,拆開之前随意包紮的繃帶,拿起雙氧水開始消毒。
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氣,閉着眼睛掀開箱子。
諸伏景光:“!!!”
Zero怎麼是你啊zero!!
“帶回來的時候掙紮得厲害,為了打暈他下手可能有些重了。”黑澤陣用一種貓咪出門打獵帶回來還活着的老鼠的口吻說着,挑眉看向諸伏景光時眼裡還帶着一絲莫名的雀躍,“喜歡嗎?”
諸伏景光迅速探了下波本的鼻息,确認了人還活着隻是陷入昏迷,艱難地回應道:“喜歡,謝謝,但是下次不要了。”
“波本好奇心太重了,聽到和看到了很多不該知道的東西。你決定吧,要留下他,還是繼續讓他回組織。”黑澤陣鎮定地把雙氧水澆在身上,傷口處冒出刺啦的泡泡,看得諸伏景光下意識龇牙感到幻痛。
這話聽上去像是在問他要養還是要放歸大自然。諸伏景光别過頭内心默默吐槽着,用力把波本扶了起來,但是要以一個未成年人的力氣要扛起一個成年人的體重,顯然有些力不從心。
“黑澤,幫我一下。”于是他果斷尋求另一個成年人的幫助。
“要把他放在哪裡?”黑澤陣披上風衣過來把人扛起,看着諸伏景光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不免感到有些驚訝,“你要把他關在地下室裡?他可是你的幼馴染。”
諸伏景光幽幽地看過來:“你買這個安全屋的時候沒有看過這邊地下室的情況嗎?”
買了房子一次都沒有來過的黑澤陣聞言眉間微蹙,“難道地下室被改造成了審訊室?”
諸伏景光歎了口氣,啪的一下打開了地下室的燈,把巨大的地下空間照亮。
在看清地下室的構造後黑澤陣也沉默了。
巨大的地下空間正中間放了一張大床,周圍密密麻麻擺放着與其說是審訊用的刑架,不如說是含情.趣意味的各種調.教裝置……
諸伏景光扶額,根本不敢亂看,胡亂指了指正中間的大床,嘴上說着去找套新的被褥,就飄着離開了這個罪惡的地下室。
而黑澤陣扛着昏迷中的波本,站在仿佛是五十度.灰的布景場地,陷入沉思。
等到諸伏景光帶着嶄新地床單被套下來,就見黑澤陣相當熟練地把頭頂上的鎖鍊放了下來,對着床和靠在床頭的波本比劃了下長度。
“黑澤?!”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啊,你來了。”黑澤陣把手裡的鎖鍊放在床頭,“我剛剛問了一下‘供貨商’,這個房子的前主人似乎是被FBI抄家的一個地下調教場所的‘教官’。當時我買下房子的時候隻看了照片裡門口就是海灘,并不知情。”所以别用看變态的眼神看他了。
黑澤陣看着諸伏景光,見諸伏景光迅速回了個無辜的眼神,隻得帶着一身清白和無助自己上了樓,繼續他的包紮事業。
諸伏景光收回目光,動作迅速地把波本安頓好。喉嚨處的青紫和後腦的腫塊也上過藥了,暫時沒有大礙。
諸伏景光在床邊趴着看了一會。他家幼馴染因這些天的奔波和受傷,連燦金的發絲都變得有些黯淡,視線掠過波本沉重的呼吸和緊皺的眉頭,諸伏景光有些愧疚地把半張臉埋進手臂。
波本現在的狀态至少有他一半的責任。
趴着聽了一會波本的呼吸聲,諸伏景光輕輕給波本掖了掖被子,一步三回頭地關了燈,關上了地下室的門。
……
“……畢竟誰也沒想到會有FBI摻和進來。”給黑澤陣包紮的時候諸伏景光順便給他們這次的行動複盤。有些事就像脫缰的野馬,FBI的加入讓他們的計劃脫軌太多,好在黑澤陣靈活應變,勉強算是達成了目标。
“說到FBI,景光。”黑澤陣垂眸看着正給他包紮胸腹槍傷的諸伏景光,擡手按住他的肩膀,“你死的那天晚上,當時場上三個人都是卧底,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死的。”
“……”諸伏景光所有的動作全部停滞,剛才還在想這是黑澤陣第一次這麼親近地叫他的名字,聽清黑澤陣問題過後,大腦逐漸停止了思考。
不知為何,在黑澤陣的目光下他不敢把自己是親手将子彈打入心口這件事說出口。
黑澤陣看到他面前的諸伏景光心虛地移開視線,抿着嘴不敢說話,于是什麼都懂了。
“你是自.殺的。”黑澤陣仿若歎息般将諸伏景光沒敢說的話說出口,“我趕到的時候隻看到了萊伊和波本。當時波本的狀态有些不對我就猜到了他可能有問題,但是我沒想到,萊伊,他居然也是卧底。”
“是。”諸伏景光做好了心裡建設,繼續手上的動作,将雪白的繃帶纏繞上縫合好的胸口,艱難說道,“當時萊伊,也就是赤井秀一,他想救我,但是時間太緊了,我不敢确認也不能确認,最好的選擇就是毀掉手機的同時殺死我自己,免得落入組織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