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砰！”
“……脫靶，六環，脫靶，脫靶。”
不遠處傳來伏特加恨鐵不成鋼的聲音。
靶場内的空氣幾近凍結，明明或坐或站着好幾個人，卻是鴉雀無聲，安靜得掉根針在地上都能聽得到，連基安蒂都抱着狙擊槍杵在一邊不敢說話，小心翼翼地看着站在射擊台前的長發男人。
琴酒在靶場明亮的燈光下，銀發泛着冷光，臉藏在劉海和禮帽陰影下，看不清表情。
琴酒也是心血來潮，在考核申請加入組織的殺手的同時，召集了行動組暫時沒有任務的人，分批進行測試，而測試結果……
對此琴酒隻有一個疑問：你們這幫人去出任務，開槍真的不會射到自己人嗎？難怪這些年需要他救場的任務越來越多。
“廢物。”他低聲吐出這個詞，墨綠的眼眸冷冷地掃過那群戰戰兢兢的行動組成員。這幫蠢貨的表現差到令人發指，十米靶脫靶、裝彈失誤、甚至有人在琴酒的注視下緊張到走火。這種水準在組織裡連炮灰都算不上。
就在他一邊考慮是否該“清理”幾個以儆效尤，正準備指揮基安蒂和科恩去做狙擊手的測試時，坐在離琴酒最遠處沙發上的波本嗤笑了一聲。
“行動組的人才就這樣？”
在角落坐了好一會的波本收起手機，站了起來。皮鞋踏在水泥地上的聲音清脆而從容。
他雙手插兜，在所有人的注視中慢悠悠地向着人群，又或者說是向着琴酒靠近，語氣輕佻，帶着顯而易見的諷刺，琴酒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槍都開不明白。”波本目光掠過那群表現不好站在一邊戰戰兢兢的行動組成員，嘴角笑容擴大卻不達眼底，“要不要讓我來教教你們怎麼開槍？”
“閉嘴。”琴酒的眼神陰沉到可怕，冷聲開口。
波本沒理會琴酒，徑直走向射擊區，随手拿起一把槍掂了掂。這不是他慣用的槍，但是……
隻見波本擡手就是三槍，幾乎沒怎麼瞄準，三聲槍響過後，波本拎着槍聳了聳肩，示意伏特加去檢查。
伏特加看了一眼琴酒，操控移動靶移動到他們面前。基安蒂和科恩因為琴酒沒接下下命令，也沒去下一個靶場測試，兩人抱着自己的槍站在角落，正好能看到移動靶的結果……
三個不同方向的移動靶，全部命中紅心，幹淨利落。
“真是，一.群.廢.物。”波本紫灰色的眼睛掃視了一圈這裡所有人，最後停在琴酒身上，一字一頓的說。
仿佛意有所指。
“你！”伏特加忍不住上前一步，但是被琴酒擡手攔住。
波本吹了下槍口并不存在的硝煙，側頭看向琴酒，笑容中帶着挑釁：“看來你們行動組确實該換點新鮮血液。”
琴酒冷笑一聲，突然拔槍對準了波本的額頭。周圍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隻是金發的男人眼睛都沒眨，甚至睫毛都沒顫一下。
“你敢開槍嗎。”頭頂着伯.萊.塔冷硬的槍口，波本居然還笑得出來，他微微前傾一點讓槍口頂着自己眉心，用紫灰色的眼睛挑釁着注視琴酒，“現在處決叛徒可是朗姆大人負責的，你有随便殺死代号成員的權利嗎？”
整個靶場一片死寂。
半晌，琴酒勾起一抹冷笑，緩緩扣下扳機。
“砰！”
空氣瞬間凝固。
在一片寂靜中，琴酒緩緩開口：“廢物。”
……
而在琴酒和波本對峙的早些時候。
僞裝成桑田誠的諸伏景光穿着黑色的連帽外套從出租車上下來，拄着拐杖徑直走進這個明面上是一個射擊俱樂部的大樓。
組織名下的射擊俱樂部足有上千平米，開放給普通人的隻有地上一層，不到五百平的室内設計館。
桑田誠在前台處領了号碼牌，到了一個小房間出示信物驗證自己的身份，搜身後被帶進一個暗門。
暗門通向一個隐秘的空間，裡面零零散散站了不少人，桑田誠皮下的諸伏景光一眼就看出好幾個是公安正在搜捕的通緝犯。
“姓名。”
在這裡還有第二輪搜身和身份驗證，金屬探測儀在他全身掃過，确認沒有攜帶任何金屬設備和通訊設備後，兩邊持槍瞄準他的人才放下了槍。
“桑田誠。”他扯着嘶啞的嗓子說。
“把帽子摘掉。”面前登記的人說。
桑田誠頓了頓，摘掉黑色外套的帽子，露出被口罩掩蓋的臉，用帶着傷疤的手摘掉一邊的口罩，露出整張被燒傷，疤痕猙獰的臉。
因為琴酒誇他那天的打扮像是雨夜殺人魔（琴酒：？）于是他當即決定就穿着這身來。
面前的人皺眉，露出一絲嫌惡的表情，随後揮了揮手讓他再戴回去。
“加入組織的目的。”組織的人對桑田誠的面容沒太多懷疑，畢竟組織裡奇形怪狀的成員多的是。
“看到我這身傷疤了嗎。”桑田誠控制着自己的嗓音嘶啞得像是要滴血，用仿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聲音說，“我要治好我的傷。”
登記的人簡單記錄兩筆，随手給他指了個角落讓他站過去。
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個人，都是一樣的流程，搜身，驗證身份，詢問加入組織的目的。
“人齊了。”
那個負責登記的成員收起本子擦了擦額角的汗。桑田誠陰暗地掃了他一眼，說起來，為什麼他流了一腦門的汗？這天也不是很熱吧。
他們乘坐電梯到了負一樓，電梯門還沒開，就聽到一聲震耳的槍響。随即一顆子彈打在電梯旁邊，深深地嵌入牆壁。
所有人都聽到了一個聲音在說：
“怎麼，琴酒，輸不起？”
諸伏景光聽着那聲音，兩眼一黑。
槍聲在封閉的室内炸響，子彈擦着波本的臉頰飛過，在他顴骨上劃出一道血痕，最終深深嵌入牆壁。
溫熱的血順着臉頰滑下，波本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他擡手，指尖輕輕抹過傷口，低頭看了眼血迹，随即低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