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手指點在喉結下方的凹陷處,緩緩滑到鎖骨中央,撥動了一下卡在凹陷處的指環,稍稍使了點勁按下去,在驟然急促的呼吸聲中黑澤陣俯下身,笑着輕吻諸伏景光濕潤的眼角。
“喜歡更疼一點?”
因為貼得很近,身體的戰栗和興奮根本無法遮掩,霧藍色的眼睛眨去眼底的水汽,狠狠瞪了黑澤陣一眼,随後被握着脖子往下按,力度被控制地很好,除了有些呼吸不暢,痛感都微乎其微。這種性命被掌控在别人手裡的危機感,迫使他調動起全身的感官。
諸伏景光有些狼狽地仰頭,因為喘不過氣眼前有些閃着星點,在眼前發黑之前他握住了黑澤陣的手腕。
于是掐着他的手就卸了點力。
諸伏景光因為某種不可言說的原因大口喘着氣,用側臉貼了貼黑澤陣的手背,被拭去額角的汗。
在這種堪稱溫情的氛圍裡,黑澤陣叼着剩下的那顆‘蘇格蘭’夾心的巧克力,嚼碎了喂過去。中場休息結束後黑澤陣整理了一下系在諸伏景光右手上用發帶系的蝴蝶結,有些促狹地問,“蘇格蘭的味道怎麼樣?”
“沒有琴酒好喝。”諸伏景光沒好氣地回,随即又被報複心重的男人用刁鑽的刺痛拉進漩渦。
雖然溫情一點也很不錯……諸伏景光把黑澤陣拉下來,仰頭迎上他的吻,迷糊中不得不承認,黑澤說得沒錯,這種疼痛中帶着些危險的感覺,确實會讓他更投入。
銀白色的月光在搖晃。
諸伏景光在被生理性眼淚打濕的模糊視線中向上伸去,手指穿過月光織成的瀑布,在微涼的觸感中攥住一把月光。
當一切歸于平靜,諸伏景光躺在黑澤陣身邊,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呼吸還未平複。黑澤陣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動他汗濕的黑發,神情餍足而慵懶。
這種程度的運動還不至于讓人脫力,諸伏景光眯着眼睛歇了一會,打算爬起來洗澡。
衆所周知,貓,愛幹淨。諸伏景光看了看四周雖不是一片狼藉,但也很混亂的場景,眉毛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可惜。”黑澤陣把他從床上拉起來,推進浴室,收拾床鋪的時候仿佛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
“可惜什麼?”諸伏景光耳朵很靈,隔着浴室聽見了,略帶沙啞的聲音穿過玻璃門問。
“沒能真的讓你哭出來。”黑澤陣有些遺憾地想,下意識撚了撚手指。生理性眼淚當然不算,但是景光眼眸中水霧彌漫的樣子确實好看。
‘啪!’諸伏景光把一瓶快用完的洗發水丢了過來,砸在玻璃門上發出不滿的聲音。
炸毛了。黑澤陣點了點頭,如他所願的閉上了嘴。
諸伏景光滾進被窩,摸出手機噼裡啪啦一通打字。
“夜宵還吃嗎?”黑澤陣擦着頭發走過來,坐在床邊低頭看。
“不吃了。”又重新躺回主卧的諸伏景光頭翻了個身,給黑澤陣讓出位置。關了燈,溫熱的身軀貼了過來,雖然是和半個月前差不多的場景,但是在發生過某些事情過後,諸伏景光還是不免有些臉熱。
“晚安。”黑澤陣在他手腕上落下一個吻,帶着點笑意,“дорогой。”
“晚安。”諸伏景光眨了眨眼,習慣性握住黑澤陣的手腕。
……
“你說什麼?”琴酒露出一個匪夷所思的表情,他甚至把手機拿開确認了一下通話人,“龍舌蘭被炸彈炸死了?”
“嗯,是意外事故。”電話那頭的基爾,電視台主持人水無憐奈原本是來采訪滿天堂的新遊戲發布會,躲開人群,從無人的安全通道推開一點門,從縫隙中看清了外面的混亂,“龍舌蘭和滿天堂公司的交易出了點問題,他拿錯了箱子,箱子裡是炸彈,在廁所裡被炸死了。”
門外因為突發事件亂成一團,一個小個子的男孩逆着人群向案發地點靠近,基爾小心地關上門,沒發出一點聲音,“接下來需要怎麼做?”
琴酒皺着眉思考了幾秒鐘,随後很快安排道,“你先去交易地點掃除痕迹,發生意外事件後可能會被搜查。”
他拿出另一個手機開始編輯郵件,“你的對外身份還有用,小心别被發現。路線我會通過郵箱發你。”
“好。”基爾合上手機,快速理了一下衣物,從安全通道出去混在人群中離開了大樓,找了個理由請假後,快速換了身裝扮,戴上鴨舌帽,前往某個大廈。
琴酒挂了電話,看向一旁的伏特加,“剛才龍舌蘭是不是和你通過話。”
“是的大哥,當時龍舌蘭說他完成了交易任務。”伏特加推了推墨鏡,也是一臉茫然。誰能知道前不久才和他通完話沒幾分鐘的人居然會因為拿錯箱子被突然炸死,這也太荒謬了。
“你去查一下。”琴酒囑咐道,“有警方介入,你注意避開。”
“是,大哥。”
等到伏特加走後,琴酒開始編輯郵件,常駐日本的代号成員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發生損耗,于情于理他都得向boss報告……
總不能說全都是巧合吧,那龍舌蘭也太倒黴了。
等一下,倒黴。
編輯郵件的動作停了下來,琴酒想到年初時因為傷害到世界之子而被世界意識針對的事件,有沒有可能,龍舌蘭也碰到了這種情況?
修改了一下彙報的措辭發給boss後,琴酒給另一個人打了電話。
“是我,景光。”
要查這方面的事情,隻能交給最信任的人。
……
“好,我知道了。”
諸伏景光說着站了起來,對着鏡子确認了一下假發和易容,把項鍊塞到背心裡面。在‘加入’組織後一段時間後,作為琴酒的直系下屬,‘桑田誠’也是申請到了醫療部的一些藥劑,治愈自己的舊傷。因此諸伏景光對臉上的易容也進行了同步調整。
“去哪裡?”降谷零完全沒聽見電話那頭的聲音,諸伏景光的手機似乎是特制的,保密功能好得出奇。
“突發事件,龍舌蘭進行交易任務,被意外炸死了。”諸伏景光從幼馴染的安全屋摸出幾把槍藏在身上,幾分鐘内就把自己打理成可以出任務的模樣,“我去确認一下情況。”
“Hiro,”降谷零從抽屜裡摸出一把鑰匙,喚了諸伏景光一聲丢了過去,“樓下有輛摩托車,記得戴好頭盔。”
“謝了,zero,回來告訴你結果。”諸伏景光也不多客氣,接過鑰匙,到樓下找到那輛改裝過的川崎h2,擰動把手,引擎的咆哮聲被消音器壓成低沉的轟鳴。他壓下頭盔,面罩映照出扭曲的街景,像是一道漆黑的影子,朝着杯戶飯店疾馳而去。
當他趕到的時候,警察正在解封警戒線,事件已經解決了。趁着這段時間,諸伏景光輕松繞開周圍的警察,壓低帽檐鑽進監控室,打暈兩個保安以後将監控調至龍舌蘭死亡後時間段,開了倍速向前回溯。
有了。
諸伏景光敲下暫停鍵,從龍舌蘭進入酒店監控範圍起開始播放。這家酒店的監控覆蓋不全,有幾處沒有拍全。但也能看出來,他隻是正常的進入酒店,去寄存物品的前台拿了交易的箱子,去電話廳和琴酒彙報,最後去了洗手間,發生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