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猶豫的,許疏藍立即舉起了手牌。
夏雲予實在忍不住,他看向一旁的男人,“你剛剛已經給我拍了一件鑽石手鍊了,這個就算了吧。”
“沒關系的,我隻是覺得這個項鍊很襯今天的你。”許疏藍如此回答,看向那項鍊的表情滿是勢在必得。
“但這實在是太貴重了。”說不清是不配得感還是深埋在心裡的自卑,夏雲予輕輕揪了揪許疏藍的袖子,但從另一個方向看起來,卻像是捏着男人的袖口扭捏的撒着嬌,被另一個人淨數收入眼中。
許疏藍并沒有因為夏雲予的話而停止,而是安撫的拍了拍對方的手。
他早在國外闖出了點名頭,這點錢對他來說完全是九牛一毛。
也幸好左子謙這場拍賣會保密性極強,要不然解釋又是一個麻煩,他還沒有準備好暴露這些。
很快,場上和許疏藍競拍的人隻剩下最後一個,價格也被頂到了八千五百萬的天價,眼看着拍賣師的錘子就要敲下,衆人聽不到的耳麥裡突然響起聲音。
拍賣師動作一滞,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起來。
“很抱歉,這件拍品将成為主辦方的私人珍藏,請各位競拍的客人見諒。”
壓軸拍品被臨時撤回,這完全是前所未有的事,根本就是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但衆人不敢多說什麼,因為他們知道主辦方是誰,再怎麼不爽都得咽肚子裡。
許疏藍的眉頭卻是一直皺着,夏雲予小聲安慰,“沒關系的,手鍊已經很好看了。”
其實許疏藍在意的倒不是這個,隻是心裡莫名提起了警覺。果然,在他帶着夏雲予去簽字确認拍品時,他的預感成了真。
“這位小姐。”之前在台上站着的拍賣師捧着一個盒子走到夏雲予面前,“這是我們老闆送您的禮物。”
她緩緩将盒子打開,黑絨盒子裡,那原本作為主辦方收藏被撤銷拍賣的人魚公主的眼淚靜靜躺在其中。
“他說:珍寶贈美人。”
夏雲予滿臉惶恐,下意識用求救眼神的看向許疏藍,這東西實在是太貴重了,他怎麼敢收。
“抱歉,這禮物太珍貴了,他不能收。”許疏藍代替夏雲予拒絕,拉着小嫂子的手當即想要離開。
可拍賣師沒有退讓,她保持着完美的微笑,“那我讓人送您府上。”
夏雲予這會兒真的有些害怕了,畢竟他是穿着女裝和小叔子一起出來的,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萬一被傳出去,他都不敢想會被那群無聊的有錢人當成談資傳成什麼樣……
正左右為難時,原本還有些聲音的環境驟然安靜下來。
“不喜歡嗎?”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左子謙從讓出的路裡走出,他今晚也穿了西式古典西服,卻和許疏藍的紳士不一樣,完全是西裝暴徒模樣,眼神淺淡,光是氣勢就帶着極大的威懾力。
許疏藍下意識的要将夏雲予護到後面,卻沒想到夏雲予主動站了出來開口拒絕。
“這條項鍊實在是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他的嗓音本來就雌雄莫辨,現在刻意僞裝了一下,帶上了屬于少女的清甜。
“那就是這份禮物不合心意了。”左子謙擺手讓人将盒子拿走,面具下的表情不知喜怒,“下次送你喜歡的。”
說完,他仿佛隻是為了送禮物一樣,非常自然的離開。
經此一事,許疏藍就算想直接帶夏雲予離開也不行了,幾乎所有人都在盯着他們看,探究那面具之後究竟是誰,居然會得到左子謙的青睐。
不得已,兩人被迫參加了後半場的假面舞會。
回到大廳,樂團演奏起曲調輕快舞曲,周圍已經有不少人在中間起舞。
許疏藍怕夏雲予無聊,也怕他介懷剛剛的事,于是在對方面前鞠躬,行了一個标準的邀舞禮。
“請問我是否有幸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呢?”
夏雲予被吓了一跳,連忙搖頭,“我不會跳舞的。”
“沒關系,我帶着你。”許疏藍的眉眼彎彎,将夏雲予拉入懷中,藍色的裙擺在刹那綻開。
不同與自己體溫的手貼在自己的背上,一隻手也被對方握着,夏雲予忍不住臉頰發燙,卻隻能将手輕輕搭在對方的肩頭。
夏雲予怎麼可能不會跳呢,被不男不女的養育着的那些年,他什麼都要學。幾乎可以說,他精通上流社會少爺小姐們會的所有東西,隻不過後面都荒廢了而已。
如今再次跳起熟悉的舞步,一直殘存在胸腔的不安也逐漸散去。
海藍色的裙擺像潮水一樣,掀起又落下,美的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