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直有人監視着他的行蹤,許疏藍沒有急着回花園别墅與夏雲予溫存,他在等待着一個機會,将阻攔的敵人一擊必殺。
卻沒想到,在機會到來之前,他自己先亂了陣腳。
接到來自花園别墅的電話時,許疏藍起初不以為意,直到聽見夏雲予從前一天出門到現在一夜未歸才驚覺有一些事情早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脫離了他的掌控。
許疏藍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花園别墅。
暴雨裹挾着初夏的潮熱打在車窗上,許疏藍的手指無意識摩挲着方向盤,後視鏡裡倒映出三輛黑色轎車交替尾随的場景。
自從他将夏雲予從那場拍賣會上帶離,這樣的監視就成了常态。
甩開那三輛車時,他忽然想起昨夜纏綿時夏雲予蜷縮在他懷裡的模樣。
就那麼乖乖巧巧的在自己的臂彎裡,渾身的瓷白的肌膚早就被暧昧的紅痕掩蓋,像是朱紅色的水墨在羊脂玉上一點點暈染開,讓他迷醉。
到花園别墅後,他推開那間已經無比熟悉的卧室的門,裡面空無一人,隻有一些陽光曬過的味道,溫暖舒适,就和它的主人一樣。
視線隻是略微環視了一圈,許疏藍就看見了桌上閃着光的事物。
那是他送給夏雲予的戒指,用于求婚的戒指。
許疏藍的心迅速下落,他實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夏雲予要離開,為什麼他離開時連一枚戒指都不肯帶走。
戒指下的一封信解答了他的疑惑。
說是信其實也不然,隻是很簡短的内容。
可就算簡短,卻也可以看出寫出這段文字的人内心有多麼彷徨,字裡行間都是無助,直到最後才變得堅定。
夏雲予的字迹是圓鈍的,一看就知道寫出這種字的人遲鈍又天真。
「當你看見這段話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
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求婚,從前的婚姻生活像一灘死水,我不想再去過那樣的生活。
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别,因為我也怕我沒有足夠的勇氣離開。
不要找我,我在尋找我想要的生活。」
一字一句的看完,許疏藍大腦一片混亂,隻有一個想法無比清晰。
他從來沒有離開過舒适圈,他一個人該什麼辦呢?
他絕對不能就這樣放任他離開。
不接受求婚沒關系,就算是不想接受他也沒關系。
他隻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外面,那麼漂亮又那麼柔軟的一個人,就像被遺落在外的珍寶,任何人都會觊觎他,任何人都會有機會傷害他。
幾乎是立刻,許疏藍讓下屬去追蹤夏雲予的行迹。
許疏藍這樣大肆的尋找自然瞞不過一直關注着他的左子謙。
左子謙早已經知道了那位被他遺失的公主的身份。
許皓的妻子,許疏藍的嫂子,夏家第二個孩子。
當然,他并不在乎這些身份意味着什麼,他隻在乎那隻藍色的蝴蝶叫夏雲予,而他想得到他。
得知許疏藍弄丢了死死藏着的人,左子謙當機立斷停下了對許疏藍的打壓,将全部資源調動到尋找夏雲予這件事上。
左子謙想,如果許疏藍無能到把人都能弄丢,就活該讓蝴蝶落在他手心。
城裡兩股勢力同時尋找同一個人,這樣的事可瞞不過消息靈通的上流人士們。
一時間,各個群聊或者聚會都在讨論這兩人究竟是在找誰,居然鬧的這樣轟轟烈烈,明明前不久還争鋒相對着。
收到這個消息的許皓也是詫異的,他當然知道被苦苦尋找的人是誰。
但他想不到不僅左子謙在找,就連許疏藍也在找。
這無疑是出乎意料的發展,許皓不明白,按他對夏雲予的了解,這樣一朵菟絲花自然是靠着攀附他人存活的。
從前是他,如今換成了他的弟弟。
可是人怎麼會跑了呢?
不止許皓不理解,鄭丙青也不理解。
鄭丙青原本以為夏雲予的離開隻是向他暗示他選擇了許疏藍而并非他,但是看着如今好兄弟找人找的不停歇一分的狀态,事情顯然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眼看着許疏藍一副找不到夏雲予誓不罷休的模樣,鄭丙青實在擔心他人還沒找到身體先熬垮了,将人攔在辦公室裡,讓他好好休息。
幹熬的感覺并不好受,連太陽穴都突突的跳動着,許疏藍也知道他該休息了。
但他真的不放心,他怕但凡遲一步,夏雲予就會在外面遇到危險。
“那麼大一個人究竟會跑到哪裡去呢?”許疏藍格外的無力,靠在椅背上,努力放松自己緊繃的神經。
眼看着好友還要繼續找,鄭丙青隻好将自己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的坦白,當然,隐瞞了同床共枕的部分。
從鄭丙青說第一句開始,許疏藍的拳頭就已經硬了。
他幾乎是用畢生的自制力在壓抑自己想要将眼前的人暴揍一頓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