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外的生活對于雲予來說都在計劃之内。
接受引薦,入學,從最基本的語言課開始學起。
卻沒想到因為之前一時的放縱,讓現在的他出現了一個在計劃之外的巨大的差錯。
他懷孕了。
檢查出來時剛好是他入學的第一個月。
摸着小腹,雲予心情實在是微妙,他将孕檢單看了一遍又一遍,還是不能接受自己真的懷了一個孩子。
非常漂亮的亞裔青年臉色蒼白沒有一絲喜色,知道他孤身一人來看診的醫生有些猶豫道:“你的身體情況很特殊,如果選擇将孩子打掉的話,很可能會永久的失去生育能力。希望你再考慮考慮。”
雲予好像是屬于孕早期反應格外重的那一類人,他壓了壓反胃的沖動才開口說話,“謝謝,我會好好想想的。”
從醫院離開,一直到躺在家裡的床上,雲予還是沒想清楚這個孩子留還是不留。
說實話,他還是對這特殊的意外接受無能,甚至想打掉的念頭遠遠大過留下。
他從沒想過要玩什麼帶球跑的戲碼,隻想在國外認認真真的求學,為夏雲予謀一個錦繡前程。
但夏雲予從來都沒有擁有過真正的家人,都說孩子天生就是愛着父母的,如果生下來的話,就會有人永遠的愛他。
夏雲予每次都是慷慨的把愛給了别人,其實是每分每秒都在渴望着有人來愛他。
摸着小腹,雲予想,也許留下這個孩子也很不錯。
正當他決定好留下這個小生命,某人剛好順着線索找了過來。
他們是在校園裡重逢的。
那時候的夏雲予剛下語言課,旁邊一位顯然也是亞裔的青年跟在他身邊,周圍人臉上充滿着暧昧的笑容,好事者甚至吹了個口哨,給那個青年做出了加油的手勢。
這已經不是夏雲予第一次經曆這種事。
在這所學校裡,黑發黑眼的亞裔已經是常見的面孔,但他們從沒有見過像夏雲予這樣的。
這樣的漂亮迷人,連氣息都溫暖柔軟。
像一株純白的洋桔梗,而它的别名叫無刺玫瑰。
也正因為無刺,他才被追求者肆無忌憚的糾纏,盡管他已經煩不勝煩。
“抱歉喬,我想我得回去了,我還有教授給的論文沒有看。”夏雲予婉言拒絕了對方約會的邀請。
聽着周圍的噓聲,喬态度強勢了一些,像急着展示自己的男性魅力一樣,“我保證這會是美妙的一夜。”
赤.裸裸的邀請讓圍觀者的哄鬧聲更大了些,夏雲予一時間進退兩難,正當他一籌莫展時,身後突然出現一隻手将他摟在懷中。
“抱歉,我想他的意思是拒絕你,因為他今晚的約會對象是我。”
斑駁的斜陽在仿中世紀建築的尖頂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暈,整點的鐘聲驚起一群鴿子從天空中飛過。
夏雲予就在這一刻茫然的轉頭,看見了一張幾乎要在回憶中褪色的臉龐,讓他再次想起了那個潮濕充滿了水汽與燥熱的夜晚。
左子謙一張臉沒有帶着笑意,僅僅露面,就讓起哄的人互相推搡着離開。
但他們的視線還是悄悄在夏雲予和他的身上流連,推測兩人之間的關系,當然也為求愛不成的喬感到遺憾。
面對一個看起來就比自己更加強勢更加有威脅感的同性,喬喉結滾動咽了口口水,最後還是敵不過對方充滿不悅的視線。
“那我下次再來邀請你。”說完,喬便匆匆跑開,滿臉挫敗的回到朋友身邊。
等人差不多走光,反應過來的夏雲予立馬從左子謙的手下逃開。
回廊裡已經沒有其他人說笑的聲音,隻剩他的心跳聲,砰砰的跳着,聲音巨大到仿佛在天地間回旋。
左子謙剛朝夏雲予邁出一步,面對着他的人立刻連連後退,雙手抱着懷裡的書,指尖都用力到發白,看樣子仿佛想要拔腿就跑。
見心心念念的人這麼排斥自己,說不失落肯定是假的。但左子謙還是選擇後退一步,給對方留下一個安全的距離。
“好久不見。”說着,左子謙下意識的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可他不知道,那笑容在夏雲予眼裡陰恻恻的,看着格外的瘆人。
雖然在心裡給自己加油,但夏雲予回複的還是格外生硬,“謝謝你幫我解圍。”
說完,他将懷裡的書抱的更緊,低着頭腳步匆匆的繞過左子謙離開。
身後一直傳來着格外灼熱的視線,但夏雲予刻意忽略,就當不知道。
而看着夏雲予的背影左子謙心情格外複雜。
他其實是高興的,他終于再次見到了“公主”,就算已經脫去了華服,也沒有長發,卻還是和之前一樣牢牢的吸引着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