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低下頭：“我前段時間退學了，遇不到，很正常。”

夜神月有點驚訝，但他不露聲色地揭過了話題：“這樣嗎——來，手機。”

依現在早河有樹的狀态，退學對于他，多半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

夜神月不會去做那個讀不懂空氣魯莽追問的人。

早河有樹順勢閉上了嘴巴，翻開手機，作勢給某個人打電話。

靠近後，他身上飄來被雨水打濕的廉價香水味。

“1”

“1”

起初的兩個數字，他按的很快——而第三個，他的拇指卻如何也落不下去了。

夜神月看着他雙手的抖動越發劇烈，十幾秒後，甚至不得不放棄撥号，死死攥住手機，以免失手将手機跌在地上。

他眯起眼：“早河同學？”

黑色雨傘摔進水窪。

早河有樹在短短幾個呼吸間濕透了，他粗重地喘息着，倉皇擡頭與夜神月對視。

早河有樹沒有播完那串号碼。

他把手機塞回主人懷裡，逃開了。

那纖細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夜神月意識到，這人比他那副童顔臉型給出的錯覺更加清瘦。

适當的嬰兒肥充實了他的臉頰，可實際上，他其實并沒有一個近成年的高三生該有的身量。

似乎有些營養不良。

以及更引人懷疑的……

盡管早河有樹隐藏的很好，但他面對的是夜神月。

年紀輕輕便協助警方辦理過案子的夜神月從不缺少觀察力。

襯衫過長的袖子下，早河有樹格外幹淨的右手，食指指甲裡突兀地夾着暗紅色“顔料”。

同時，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區号，是“11”為首。“11”，最能讓人聯想到的，首先便是“119”火警與救護車，以及——

“110”，警察。

廉價香水，暗紅色“顔料”，“11”為首的号碼。

夜神月波瀾不驚地撿起早河有樹顧不及的黑色雨傘，而後向受騷亂打擾的路人緻歉。

自己的這位校友，似乎有什麼特别的秘密。

熒幕上還在喋喋不休，此時播放的是流河早樹的新劇宣傳。

他沒有繼續等那輛尚無蹤影的巴士，而是穿過雨的珠簾，往早河有樹逃走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