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發生了什麼嗎?”女性遲疑地詢問,我意識到她是在問我為什麼流淚,“你看起來非常悲傷。”
“隻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我搖了搖頭,而後将手帕還給女性。
女性并沒有第一時間接過手帕,而是擔憂地看向我的臉——也或許是臉上的淚痕。
她應當是想要我擦去眼淚,但是在他人面前擦拭眼淚好像很奇怪,這時一般反應是什麼,是用手抹去嗎,還是用紙巾?這是我第一次在他人面前流淚,有些無措。
最終,我隻是歎了一口氣,“我沒事的,隻是有些累了,很快就好。”我微微壓低了聲音,露出笑,但是對方看起來好像愈發擔憂。
似乎下了一個重大決定,女性深呼吸,對着我露出一個複雜的笑,“是的,一切都會過去。”雙手緊緊握住我伸出的手,“一定都會過去的。”
我覺得我與對方的溝通出現了問題,我無法理解女性為什麼露出更加悲傷的表情。
雖然很失禮,但說實話我現在隻希望面前的女性能夠趕緊離開。
我沒興趣之後再與這位女性談心,我也不想再感受着女性無用的悲傷與擔憂。
“是的,我相信你的話,小姐。”我點了點頭。
“請一定活下去。”女性将額頭抵在我的手上,慎重地開口。
跳躍式的對話讓我有點懵。
我并沒有去死的想法,無論是糟透了的過去還是難以摸透的現下。
“那是自然,我從未想過放棄生命。”
我動作輕柔地将手從女性手中抽出,又摸了摸女性的頭,“謝謝你。你是一個好人,希望你會有所好報。”
看着女性泛着水光的眸子,感覺又會開始沒完沒了的對話,我連忙說,“與你的聊天讓我非常開心,雖然很想繼續聊下去,但是這個時間你應當還有事要忙吧。”
經我這麼一說,女性眨了眨眼,繼而露出震驚慌張的表情,從口袋拿出了手機,看了眼時間又對我慌張地鞠躬道歉,“十分抱歉,我現在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沒關系的,你的事情才是當下最重要的。”
在女性走後,我也加快了步伐。
幸好女性沒有詢問名字的打算。
女性看手機的舉動也正好提醒了我,我用空着的右手摸了摸口袋,手機果然還在。
将手機拿出來,發現雖然信号滿格但是沒有網絡。點開電話簿,單手可數的聯系人消失了。點開短信,所有的短信全都變成了亂碼。
除去看起來是正确的時間,手機目前已經失去了用途,我便又将手機重新放入風衣内裡的口袋。
我找到一處有台階的地方,随意坐下。
感覺接下許久都不會有人過來的時候,我才攤開了抓着那蟲子的左手。
蟲子趴在我的手上,身體不斷發抖着。
似乎是害怕我。
我将蟲子翻了一個身,腹部朝天。
蟲子看起來有些抗拒,但又不敢掙紮。
有意思。
我捏着蟲子的翅膀,将蟲子提起來晃了晃。
蟲子發出了細小的奇怪聲音。
這隻蟲子的身體摸起來是粗糙的,還會有“恐懼”這類的負面情緒,并且無法被普通人看到。
與我印象中的使魔有些不同。
不過說起來,提到使魔,我第一反應是四戰Caster所召喚的和衛宮切嗣所擊殺的,沒有情感,但是可以被普通人看到。
使魔的出現必然是因其魔術師的目的,多數情況下招緻的隻會是災難。所以我對使魔完全沒有好感。
面前的這隻蟲子不排除是我不知道的類型的使魔——畢竟我對型月世界感興趣的自始至終隻有亞瑟一個人——不過我更偏向是鬼怪一類。
我捏了捏蟲子的身體。
蟲子“噗”的一聲炸開,猩紅的血濺射到我的臉上和手上。
用手背将臉上的血抹去,又撚了撚手心裡的血。
黏稠的,惡心。
我站起身,準備找水源清潔,就在這時,我注意到那些血冒出蒸汽,然後消失了。
摸了摸手心,沒有感到黏稠,那些血确實是消失了。
我又看向原先蟲子屍體所在的位置,果不其然,也消失了。
很好,是鬼怪側的依據又多了一條。
我眯眼向遠處看去。
令人感到不快的氣息在附近好幾處地方都有,其中一個稍遠的是令我感覺最為惡心或者說最具有威脅的。
那麼順道過去看看好了。
反正現在的我毫無頭緒,雖然很想找個路人問問知不知道冬木,但是冬木市是隻在型月世界觀才有的城市。
若因為詢問了一個不存在的城市而被人察覺到我的異樣,那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