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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玉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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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迎香樓。

新辟的審訊間内,上官若頻頻走神,坐立難安。

不為别的,隻因身後那名姓馮名甲的錄事參軍。

此人由江無涯新送來,道是可作為探案的幫手。他皮膚黝黑,寬闊面龐,上唇生滿胡髭,亂蓬蓬的眉毛下,一雙魚眼瞪得滾圓。

最古怪的是,他自入門後,便一瞬不瞬地盯着上官若和李重翊,目光炯炯,神色莫測。

上官若捏了捏眉心,強壓下這份怪異感,提筆上硯以點蘸墨水,視線落在受審的錢老翁身上,“老翁,可否再說一遍?”

錢老翁微怔後,緩緩開口,“草民生于河南道,乃颍州人。二十五歲那年來長安謀生,至今已十餘年。兩年前,草民于迎香樓落腳。”

上官若翻閱他的戶籍,片刻後,眉頭微蹙,“若你當真出自颍州,為何戶籍文牒中未曾記載?”

錢老翁神色不變,從容道,“昭化三年,颍州遭天旱,流民四散。官府失了不少戶籍,草民也是其中之一。”

上官若微微颔首,竹闆上又添幾筆,如蟲蟻般的小字交錯連綴,将案情一寸寸鋪展開來。她的目光在竹闆上遊移,最終落在“戌時”二字上,問道:“昨日案發時分,你在何處?”

“炖粥。給淑娘的早膳。”

“除了送糕點那一次,你可還見過韓小郎君或淑娘?”

“沒有。”

他答得平靜如水,語調不疾不徐,眼神呆滞,如同最初見面時那般,身外事物激不起他的任何波瀾。

李重翊坐在一旁,手指翻飛間,一顆核桃在掌心上下抛擲。錢老翁正欲随差役退下時,李重翊忽然側身,嗓音懶洋洋地飄出一句,“慢着。”

錢老翁慢吞吞地回首,隻見少年漫不經心地揚起唇角,“本官的副将昨夜聽聞了一則傳聞,不知是真是假,還望老翁解惑。”

錢老翁不語,李重翊指尖輕碾,掌心那枚核桃頃刻間碎裂,“聽聞數月前,你因送糕點耽誤時辰,曾被韓小郎君當衆斥責,可有此事?”

“有。”

李重翊挑眉,聲音微沉,“那你,可曾恨他?”

錢老翁怔怔地望着他,似是根本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少年無奈一笑,又問,“他如何斥責你的?”

錢老翁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平靜,“他說我個無後的老孤寡,腦子不好使。”

言畢,在李重翊的默許下,差役帶他退下。他依舊神色不改,木然離去。

李重翊收回視線,眸光落在上官若手下的竹闆上,“可有頭緒了?”

上官若微蹙眉心,歎道:“不行,下官愚鈍,仍推不出兇手。自戌時一刻林氏離開後,到戌時二刻小牡丹見到韓小郎君浴血求救,這期間所有人皆有作案可能,更遑論林氏和小牡丹的話未必可信。”

她以筆尖點唇,擡眸陷入沉思,“從下迷藥的角度而言,淑娘早晨離房的那段時間,人人皆可往香爐或香球裡投放迷香。這一點也難以做為判斷兇手的證據。”

聽聞“迷香”二字,身後的馮甲身形微晃,但轉瞬間便恢複尋常。

上官若并未注意到身後馮甲的微小動靜。她繼續道,“第三,從動機角度看,沒有一個人有同時殺兩人的理由:林秀娘與錢老翁有殺韓小郎君的動機,小牡丹有殺淑娘的動機,孫大娘雖還待審,但至少明面上與這二人也沒有恩怨。”

李重翊挑眉,“難道是多人作案?”

上官若沉默下去,她閉上眼,努力回憶。直覺告訴她,在查看二人屍體和現場時,那股遊魚般靈動又難以捕捉的怪異感,才是破局關鍵。

可是當她真正潛心來思考,那股怪異感卻如海水一般将她淹沒,将她整個人吞沒,使她無從呼吸。

她煩躁的袖尖拂過筆錄,袖中忽而落出一隻兔子玉雕。

那是她某年從中秋集市上淘來的物件,外出不便攜帶鎮紙時,她便以此物壓在紙上。

滾圓靈動的兔子在直面上滾了幾滾,上官若正欲伸出手去拿,誰知一支骨節分明的手先她一步,将其牢牢按住。

李重翊拾起小玉兔,眸光深深,意義不明。

前生的王若琬便格外喜愛兔子,當時王家宅邸的燈檠、瓷器、錦繡之上,兔形的紋樣數不勝數,連她生辰時,他送的花燈,都是一盞玲珑剔透的玉兔燈。

被他撚在手中,兔子那雙紅彤彤的眼睛,似乎泛着無盡的委屈。

“小侯爺,能否還給下官?”

上官若伸手去拿,誰知李重翊比她更快,一擡手,即将到手的兔子便遠離了她幾分。

少年高舉兔雕,微微一笑,嗓音低沉而漫不經心,“上官主簿,你一個男子,卻用兔子形狀的鎮紙?”

上官若懸于空中的手微微一滞,她忍痛看了那兔子一眼,狀作平靜道,“沒事買着玩的,讓小侯爺見笑了。”

她一面說着,眸光微亮,一面裝作不經意地靠近,忽而飛速擡手看,手指剛要觸及那塊溫潤的玉石,卻被李重翊再次擡高。

那一隻玉兔,恰好落在光影交錯間。

光塵浮動,時光仿佛凝滞。

他低頭望她。天光斜斜映下,她攏在光裡,面具半遮,露出的眼眸像鹿一般,清澈而疏淡,映着點點波光。

面具半遮下,這雙眼比平日更似故人眼眸,淺淡地勾過他心上。

他今日金冠高束,馬尾略顯淩亂,一縷墨發松松垂落,恰好落在湊得極近的上官若肩頭。發絲輕輕貼在她官袍的衣領上,仿佛二人之間生出了一道看不見的牽引。

上官若挑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小侯爺,你一個男子,為何又要搶下官的玉兔?”

李重翊猛然回神,似乎從一場夢中醒神,薄唇微抿,眸光晦暗不明。

他垂下長睫,掩住眸底的荒唐念頭,唇角帶了點少年人的固執與倨傲,正欲開口,門外卻突如其來地喧鬧起來。

差役怒斥聲、女子驚叫聲、孩童哭鬧聲,在迎香樓外驟然如炮竹炸開。

是孫大娘。她被差役踢了數腳,坐于地上,懷抱阿寶,正哭得凄哀,一縷散發垂在面頰正中。風霜皺褶的臉,如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層層暈開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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