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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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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綿綿,街巷濕漉漉的,茶館裡爐火燒得旺,暖意蒸騰,一時間竟讓人忘卻了窗外的冷意。

三日後,上官若再見小牡丹,她已換了打扮,散了雙丫髻,長發松松挽成辮,發尾垂落胸前,面色也比先前紅潤許多。

上官若甫一落座,小牡丹便要起身行禮,被她擡手攔住。

“你如今已銷去奴籍,何必行此大禮?”

小牡丹卻眨眨眼,笑意盈盈,“大人誤會了,我行的,是拜友人之禮。”

上官若微微一怔,随即失笑,二人相視而笑。笑聲落在滿室茗香與人聲之中,如水滴入江河,融進這滾滾煙火人間。

她看得出,小牡丹比從前有活氣了些。

二人入座,面前爐火正旺,乳茶溫熱,小牡丹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繼而認真道,“此番得以銷去奴籍,逃離那個魔窟,奴最該謝的人,便是大人。”

上官若擺手,“舉手之勞罷了。何況,若無你拿來關鍵證據,我亦難以将此案破得如此徹底。”她頓了頓,歎道,“隻是……你真的想好要去建州?那煙瘴之地,并非是個好去處。”

小牡丹輕輕颔首,垂眸望着盞中的茶湯。乳白色的泡沫浮起,又漸漸消散,茶香裹着乳香,溫潤氤氲。

“是。我聽聞,建州的大川雲霧滋養茶木,所生茶葉極香。既然要開始新生活,倒不如遠些,做些自己的事。”她擡眸笑了笑,眼中卻浮起淡淡的自嘲,“回老家怕是不能了。那邊早就傳得沸沸揚揚,說我在花樓為奴,回去也無處容身。既如此,不如換個地方,天地這麼大,總有我的立足之地。”

她語氣平靜,似是早已認清現實,可上官若仍聽出了那一絲隐隐的不甘。

她垂下眼,握緊茶盞,緩緩道,“有朝一日,願你不必再為自己的出身而辯解。”

小牡丹笑了笑,輕聲應了句“借大人吉言。”

忽然,她頓了頓,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雙手捧起,遞向上官若。

“還有個人,想要見大人。”

信封上的字迹娟秀工整:「上官主簿親啟」。

信封的一角,寥寥幾筆,畫着一棵小小的松樹。

上官若的指尖微微顫抖,霎時不敢接。

她又想看,又不敢看。

對于寶松,她是有愧的。

她作為友人,把寶松的生父送入牢獄,又将她的身世剖白人前,是為不義。

可是作為大理寺人,她揭露真相,是對上之忠。

她别無選擇。

信紙緩緩展開,一股清香迎面撲來。

「上官大人親啟:

奴執筆良久,心緒翻覆。然所思所感,終須一訴,使大人知曉奴心之所想。奴從未怨過大人。

奴自幼流落風塵,仿佛命定如此,從未敢奢求脫身之日。奴曾以為,人生本就如此,光陰付諸歌舞,喜哀托之遊戲,便漸漸不知悲歡。直至大人來後,奴方知:原來有些事,值得求索;有些真相,值得面對。

大人定以為,奴會恨。奴不恨。

奴的阿耶,是奴唯一的溫暖。可世事颠簸,世間多少幼童幸得雙親在側?有多少爺娘能享天倫永久?若以奴一身,換得法清律明,奴縱然哀恸,也無怨。

願大人所求之道,皆可得償。

寶松謹書」

信紙被小心翼翼地疊起,上官若的面具後冰涼一片,竟是眼淚淌了滿臉。

小牡丹歎道,“昨日我搬離迎香樓之時,寶松的侍女特意來給我送了這封信。聽說寶松她卧病在床,可是她仍想見大人一面。”

上官若攥緊信紙,深吸一口氣,壓下哽咽的喉嚨,擡眼問道,“她……在哪?”

……

灞橋渡。

時下已近冬日,行人往來隻二三人,柳葉枯條在寒風中蕭然輕擺。

河面波光寥落,幾葉船泊在岸邊,槳聲不聞,唯餘江水自顧自地流。

烈烈的風,吹動寶松的披帛,大段的彩花妝緞飄飛在空中,宛如化蝶的羽翼,直欲翩然而去。

身後腳步聲響起,她微微一動。

緩緩回身的刹那,上官若心頭一震。

數日未見,寶松更瘦了。

她本就膚色蒼白,此刻更添病态,顴骨微微突起,唇無血色。饒是如此,見到上官若時,她仍是笑的,眉眼彎彎,似秋水映霜。

隻是,那笑意一側,嘴角尚留着一抹未褪的青紫。

上官若心下一緊,攥緊了手中藏在袖中的帕子,疾步上前,低聲問,“他又打你了?”

寶松伸手輕輕撫過唇角,神色平靜地搖了搖頭,“沒有……有段時間沒打了。”

上官若啞然。

風聲飒飒,二人無言,隻并肩坐在渡口的草地上。

江水卷舒如潮,拍打船舷發出悠悠的清響,替代了此刻無人能言的沉默。

片刻後,寶松忽然笑指江水,道,“上官大人可知,這灞橋渡的河水,其實是個冢?”

“冢?”

“是啊,”寶松微微側頭,望着泛着粼粼微光的水面,神色怅然,“每年清明,總有人來此祭奠死于冤屈之人。”

“他們沒有自己的墳茔,屍骨無處可歸,思念他們之人便隻能在江水之畔,焚香跪拜,将思念寄托江流。”

她垂下眼,輕笑了一聲,“奴每年都來這裡,祭奠王大人。”

上官若猛然擡頭,心頭倏然一震。

難道……

可寶松仿佛并未察覺,隻是輕聲呢喃,“奴想,若當年沒有走散,是否也能成為她那樣的人呢?”

上官若微微垂眸,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成為她,也未必是好事。”

“可至少,她曾為自己活過一回。”寶松目光缥缈,如望向幼時未竟的夢。

女子入仕,驚世駭俗;此後以身證道,世人或豔羨,或毀謗,終究成了史書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寶松唇角輕揚,眼神落在上官若身上,帶着一絲淺淡的笑意,“大人的清正之風,奴瞧着,竟讓我想起了她。”

上官若微微怔然,片刻後,隻能無力歎道,“都過去了,娘子,莫要沉湎于過往。”

寶松目光落向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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