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姿容甚為俊俏的男子是何人?旁邊那個面帶青銅面具的黑衣男子又是何人?他們是何關系?來此又有何目的?
縱使腦袋裡是各類各樣的問題,但作為浸.淫官場多年的老狐狸,他們面色絲毫未改,笑容不變。
“風希,你怎來了?”一慈祥聲音打破此時的靜谧,風鏡兮卻敏銳得發現其背後的咬牙切齒。
來者正是原主之父風靖骁。
他粗魯扯下身邊兩美姬的玉臂,疾步走向風鏡兮面前,狠狠瞪了梵樾一眼,再将風鏡兮往身後猛拽,對同仁們強笑道:“這是本侯遠方侄兒風希,諸位見笑了。”
原來如此,賓客們恍然大悟,繼續言笑晏晏地交流,仿若無事發生。隻是明裡暗裡,好奇打量的目光始終在風鏡兮身上留連,不曾轉移。
“你來做甚?你身為女子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可如此抛頭露面?委實不守婦道!”風靖骁面容遽冷,極小聲地訓斥道。
“來尋樂子呀,憑什麼你們來得,我不能來?”風鏡兮眨眨眼,極為單純無害的模樣。
“你尋個屁樂子!”
風靖骁實在難捺心中的憤怒,直接爆了粗口。後瞟到風鏡兮平坦的小腹,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勉強溫聲道。
“這裡烏煙瘴氣,着實不适合長留。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該為他考慮。”
“他”是誰?風鏡兮一臉懵逼。
她順着風靖骁的目光看去,正好是自己的小腹。
等一等,她這個便宜爹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旁邊的梵樾身形似乎也無比僵硬,他聽見了?
他們都誤會自己懷孕了?
如果是誤會她懷孕,上午發生的種種怪事也就說得通了。
不行,這事兒必須得掰扯清楚!這鍋她不背!
“其實,我——”
風鏡兮張了張嘴,正想說自己并未懷孕,卻被身後一剛毅聲音打斷。
“風侯爺,這是說什麼呢?這般熱鬧。”
風鏡兮循聲看去,陡然發現身後居然有一個美大叔。他身披玄色蟒紋錦袍,蟒身蜿蜒,金線繡就的鱗片在燭光下閃爍冷光。
他身姿挺拔,歲月雖在面龐刻下淺淺痕迹,鬓角染上霜色,可眉眼間英氣依舊,眼眸深邃銳利,恰似幽淵寒潭,叫人不敢直視。
“王爺金安。”
衆人齊刷刷下跪,大氣都不敢出,脊背早已冷汗涔涔。除卻天子胞弟這個身份,如今的聲名赫赫全是他半生戎馬、浴血厮殺掙來的。
原來這就是甯王?自己要入鄉随俗下跪麼?說實在的,不是很樂意。
風鏡兮正想着,卻被梵樾伸臂攔住。
于是,整個畫舫上,唯有三人峙立,氣氛也冷凝至極。
“風希,還不下跪!”
風靖骁瞟到甯王眉間的一縷褶皺,心說自己遲早要被這膽大妄為的女兒給害死!造孽哦!生出這麼個孽障來!
“王爺,這是我遠方侄兒風希,出身鄉野,不知禮數,還請王爺海涵。”風靖骁擡起頭來賠笑道,早已被酒色掏空的皮囊此刻顯得愈發臃腫。
“哦?風侯爺委實有福氣,遠方侄兒也如此豐姿毓秀。驚瀾,還不快來見過風侯爺,也跟這位風希公子打個招呼。”
驚瀾?是謝世子麼?
風鏡兮心頭微驚,她的目光倏地投向甲闆。
果然那兒一人伫立,眉目如畫,皎皎君子,眼尾一顆紅痣熠熠生輝。
的确是甯王世子謝驚瀾。
風靖骁樂得合不攏嘴:不得不說,他對謝驚瀾這個準女婿極為滿意。風鏡兮雖說頑劣,勾男人的手段倒是高超。
風鏡兮卻是柳眉微蹙:不知怎的,此番見到謝驚瀾,竟沒有半分怦然心動的感覺。
甯王世子亦是,他緩步而來。與風鏡兮擦身而過之際,眼風淡掠過風鏡兮,神色未動,恍似她是未曾蒙面的陌生人。
不,應該說比對陌生人還要冰冷。
“風侯爺,風希公子。”謝驚瀾淡聲道,對風靖骁和風鏡兮颔首,便靜靜伫立在甯王身側。
他眸光淡漠,仿佛萬事于他而言皆為偷生蜉蝣,亦是滄海一粟,半分不可入心。
上京第一公子,名副其實。
“見過世子爺,世子爺果然人中龍鳳,王爺有福了。”風靖骁涎着笑臉,心頭卻一直在打鼓。
他今早發現風鏡兮疑似有妊,不由大喜,自然而然以為是世子的,可眼下看兩人相敬如冰,并未有半分逾矩之處。
難道是他猜錯了?風鏡兮懷的是這江湖人士的孽種?
他眸色轉厲:既然風鏡兮與世子無甚親密關系,那風鏡兮和奸.夫也是萬萬留不得了!
甯王不動聲色地觀察謝驚瀾和風鏡兮的表情,發現兩人眼底淨是陌生,他肅穆的面容總算浮起極淡的笑意。
“謝全,聽聞今晚渼陂湖莫名多出許多官家女眷所乘的輕舟,倒不如把她們都喚上畫舫來,本王今日要為驚瀾選世子妃。”
風鏡兮紅唇微張,豁然擡首,目光正與甯王的淩厲隼目對上。
不料此時系統突然滴滴作響:【距離任務規定時間僅剩五分鐘,請宿主在規定時間内完成任務,否則獎金清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