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酒你奶奶個腿兒!
色胚!渣男!不要臉的狗東西!
風鏡兮強行按捺住發癢的拳頭,告訴自己要冷靜——昨日鬧了波大的,甯王睚眦必較,定是恨她入骨。
眼下着實不宜太過聲張。
于是她粗噶着聲音,略低下頭,胡亂答道:“回禀裴相,小的是芊芊姑娘的貼身小厮。”
“芊芊的貼身小厮?”
裴琤揉了揉困倦的雙眼,再度将風鏡兮打量了一番,發覺對方的确是個小厮,隻是身姿過于纖細。
裴琤暗歎自己當真是吃多了酒,居然男女不分。
于是他語調轉冷:“既然如此,你且進去服侍罷。”
言罷便甩袖,施施然轉身離開,不知前往何處。
進去服侍?
風鏡兮一臉懵逼:服侍誰?不是大哥,咱說話不帶大喘氣的!
不對,自己又不是真小厮,憑啥要去服侍?
風鏡兮毫無心理負擔得想跑路,卻聽得身後的雅間有所異響,隐隐有瓷器砸碎的聲音。
她心下微歎,心裡想着這些破事與她何幹,足尖卻是不由自主地向那個唯一微敞着門的雅間移動。
總有一天她要被濫好心給害死!
風鏡兮輕輕推開門,裡頭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似乎充斥着似麝非麝的奇怪氣味。
風鏡兮清了清嗓子:“那個,請問——”
沒想到雅間深處蓦地回歸寂靜,空氣中似是乍然彌漫起駭人的殺氣。
風鏡兮後脊微涼,心說果真是出師不利,萬事不吉,還是早些跑路為上。
“敢問公子是何人?”沒想到裡面的人開口,聲音有如莺啼鹂啭,勾人心魂。
風鏡兮瞳孔微縮——這是花魁芊芊的聲音!
“相爺方才命小的前來服侍。”左右現在想跑路也跑路不了,風鏡兮硬着頭皮答道。
“相爺何等尊貴,芊芊以卑賤之身得以侍奉,已是天大的榮幸,公子說‘服侍’二字當真是折煞芊芊。”芊芊軟聲道。
果然是芊芊。
風鏡兮隻覺得骨頭都酥了,如斯絕代佳人,又是人間溫柔解語花,敢問誰不愛憐?
說到“侍奉”,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風鏡兮總算明白方才發生何事。
人家雲雨初歇,她現下這般傻不愣登出現,委實尴尬。
“既然芊芊姑娘無事,那小的便前去複命。”風鏡兮撓了撓頭,拔腿就跑。
芊芊凝神靜聽,聽到腳步聲逐漸遠去,方伸出玉臂,緩緩解開上等梨花木床旁的鲛绡。
一枚拳頭大的夜明珠終是得以綻放其原有的光彩,映得整個雅間亮如白晝。
芊芊随意披了件薄如蟬翼的羅裙,堪堪遮住灼目香.豔的紅痕。鬓發早已松散,幾縷烏發随意地垂落在白皙的肩頭,更添幾分妩媚。
她無視床榻間的狼藉,無視銅鏡裡的曼妙身姿,徑直從蠶絲枕下取出一個長約一指的紅木方匣。
芊芊輕輕撫摸,眸底盡是癡迷與虔誠,柔聲喃喃。
“快了,就快了,你且等等。”
*
風鏡兮這廂繞來繞去,悲催地發現這畫舫委實太大,自己居然又雙叒叕迷路了!
好的,小事,沒有任何問題。
風鏡兮淡定,啃了一大口哀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