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人生還是很美麗的~”
風鏡兮滿足地喟歎一聲,這哀梨比她巴掌都大,水分足,賊甜。
她再低頭暼了眼懷裡各種各樣精巧的小吃,如透花糍、巨勝奴、櫻桃酪等等,早膳應當也是不愁的。
說來也是奇怪,昨夜也是像方才那般,來了好幾個小丫鬟,看到她話也不說,就徑自往她懷裡丢東西,然後便紅着臉小跑而去。
這個朝代的人怎麼動不動就耳紅、臉紅?莫非是氣候原因?
風鏡兮瞎琢磨好一陣,都沒理出頭緒來。
索性不想了,天大地大,幹飯最大。
于是她挑了個僻靜之處大快朵頤,不曾想聽到他人的交談之聲。
風鏡兮心說姐宮鬥劇不是白看的,當即用小手捂住鼻唇,屏住呼吸,貓成一團,不敢出一點聲響。
“說起來還是裴相爺算無遺策,有通天之能。以一介白身娶骠騎将軍之女卿毓入府,從此平步青雲,官拜一品不說,還欠下無數相思債。這不,芊芊姑娘身為平康坊花魁,五陵年少争纏頭争得頭破血流,尚不能換得芊芊姑娘一個回眸,裴相爺卻能日日沐于香澤,敢問天下男子誰能不羨慕?”
一配着五品銀魚袋的黃衣男子憑欄遠眺,爾後笑望着眼前的男子。即便已年過始室,依然風流倜傥,老天委實對他太過偏愛。
被迫偷聽的風鏡兮不知道别人是否羨慕,她隻知道自己拳頭都硬了——丫的果然是四處留情的狗逼.渣男!
裴琤但笑不語,亦是憑欄而立。
“那你何時為芊芊贖身,納她入府?人家總不能一直無名無姓地跟你。”友人好奇問道。
“不會。”裴琤面上笑意淡去,低聲輕道。
“你不為她贖身?”友人驚詫不已,語調瞬間拔高,爾後小心翼翼問道,“你夫人不同意?”
“非也,我無論做何事,她都支持我。青樓女子隻是玩物罷了,上不得台面。”
裴琤想着如今日日為他洗手作羹湯、噓寒問暖的溫婉女子,竟再也找不回半分英姿飒爽的影子,不由有些恍惚。
“果真是娶妻當娶賢,裴夫人英明大度,還是裴相爺調教有方。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裴相爺高瞻遠矚,我等佩服!”友人兀自揣摩,爾後調笑道。
裴琤淡笑,眺望天水相連的一際,難得有些神思不屬。
“今日是甯王爺的先王妃忌辰,你可要前去甯王府吊唁?”友人再次問道。
“今日我休沐,自是需要。”裴琤略為沉吟,緩緩答道。
“我身份微薄,不敢入王爺府半步。說起王爺府,你說昨日世子真是因思母過甚,方數度哀嚎嗎?我怎覺得他是因斷袖——”
“子歸,慎言。”裴琤長眉微攏,轉身肅容道。
“這兒不過你我二人,何必如此小心?”子歸小聲嘀咕,爾後笑道,“我且有事,你去王府萬事小心。”
随即便匆匆而别。
風鏡兮聽到子歸說的“斷袖”二字,差點驚呼出聲,他們為何有這般離譜的說法?
說到底還是因為她罷。
雖說她現在對世子已無它感,昨日種種終究是連累了他。
無論謝驚瀾是不是梵樾,她都需親登甯王府,道一聲“謝謝”和一句“抱歉”。
但眼下,她還有一件頂重要的事要做。
立于憑欄之側的裴琤本靜靜欣賞着湖光山色,倏地眼前漆黑一片,一粗犷聲音喝道:“裴相,你喜歡金麻袋還是銀麻袋?”
裴琤尚未反應過來,就瞬間感覺被什麼東西包裹得嚴嚴實實,難以掙開。
“算了,還是用撈魚的麻袋吧,金的銀的你都不配。”那粗犷聲音又道。
刹那間惡心的魚腥味撲鼻而來,熏得他腦殼痛。緊接着他的右臉猛遭重擊,腦袋嗡嗡作響,幾近失去意識。
“為什麼——打——”
“為什麼要打你是吧?想打就打咯,難道還要挑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