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風鏡兮捂住正唱“空城計”的腹部,不由悲從中來。
她又餓了……
但是沒有關系,已經是小富婆的她想買啥就能買啥,壓根不在怕的!
于是,汲取教訓的風鏡兮随手雇一輛馬車,專程趕向松鶴樓。
馬夫是個熱情小夥,一路上都在找她唠嗑。
“小兄弟,你去松鶴樓做甚?”
“吃飯啊。”風鏡兮深覺這問題有些智障,但還是耐着性子答了。
“哦,我明白了,你主子在松鶴樓宴請貴賓,你在旁服侍,趁機偷吃口熱乎的!高!實在是高啊!”
“……”隻能說有一種母語叫無語。
算了,跟人解釋也麻煩,風鏡兮幹脆閉嘴,任憑馬夫絮絮叨叨,講如何更好服侍尊貴主子用膳的心得體會。
“小兄弟,要時刻留意主子的酒杯,随時準備蓄七分滿,絕不可空杯時再添。”
“小兄弟,為主子布菜前應撫平桌布的每一道褶皺,留意最微小的細節。”
“小兄弟,張大哥所說的都是經驗之談,你切莫别不愛聽。”
“小兄弟,你還年輕,就要多做事,切勿好高骛遠,未來才可能到松鶴樓真正吃一頓。”
風鏡兮沉默,道理她都懂,可她是“領導吃菜她轉桌,領導敬酒她不喝,領導開門她上車”的硬茬兒。
見小兄弟一直沒搭理他,張尋知趣,遂不再多言。
兩人安安靜靜地到了松鶴樓。
張尋朗笑道:“小兄弟,這便是松鶴樓,你且進去罷!”
沒成想風鏡兮并未立即下馬車,而是揚起笑臉,徑直問道:“張大哥,我們一起進去可好?”
張尋心說小兄弟無甚經驗,這遭怕是會露怯,惹得貴人勃然大怒可不好。左右現在也無事,能幫襯一把便幫襯一把,于是他欣然同意。
兩人行至松鶴樓門口,風鏡兮方驚覺不對勁之處為何。
飛檐鬥拱依舊層層疊疊,“松鶴樓”三個镏金大字在日光下依舊是熠熠生輝,隻是原本賓客往來如雲,如今竟空無一人,門庭冷落至此。
雖說盛極而衰是常理,但隻是一日的功夫,松鶴樓便如斯凋敝,着實令人喟歎不已。
“松鶴樓這是犯天條了?”張尋同樣驚詫不已,“小兄弟,你主子當真在此設宴?不若勸他再尋一家?”
風鏡兮沒搭理他,她隻凝神于那堵朱牆。
果然光秃秃的,原先的《璧人圖》和《世子救貓圖》已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純銀令牌。令牌正中間,以陽刻之法镌刻着血紅的“誅”字,筆鋒蒼勁有力。令牌下方是一隻栩栩如生的麒麟,麒麟昂首挺胸,雙目圓睜,怒視前方,令人駭然不已。
風鏡兮暗自思忖之際,有人竟谄媚笑道:
“歡迎公子莅臨!公子器宇軒昂,能來此用膳實讓我松鶴樓蓬荜生輝!”
風鏡兮微怔,一名大腹便便的富貴男子竟熱情迎來,笑得跟個彌勒佛兒似的。
他是誰?又是原主的熟人?
“天啊,今兒個是什麼日子?金掌櫃親自來迎?!”張尋見到來人倒吸一口涼氣,他立即側眸看向身旁的小兄弟,心道小兄弟莫不是驚天動地的大人物?
要知道普通權貴想進松鶴樓用膳,都至少得提前一年找相熟之人約好。金掌櫃更是素來眼高于頂,以往能和他說上話的不是王侯,便是重臣,又何嘗見過他如此伏低做小的模樣?
風鏡兮不顯異色,隻沉聲道:“帶路。”
“哎,您請好罷!”金掌櫃撣了撣長巾,忙不疊地在前帶路,肥碩的身軀竟能如此靈活,現下幹跑堂的活兒也是頗為輕車熟路。
風鏡兮緊跟其後。張尋咽了咽口水,本想拉住風鏡兮說“我們還是走罷”,結果連她衣角都沒碰上。張尋心下暗歎,但還是立即跟上。
推開那厚重的雕花木門,馥郁醇厚的酒香裹挾着珍馐美馔的誘人香氣,大堂頂上懸着的八角琉璃燈,地面鋪就的光可鑒人的漢白玉石磚,都讓人心馳神往。
壕就一個字,可以說一萬次。
隻是偌大的松鶴樓此時隻有他們三人,委實浪費了些。
風鏡兮突然靈光乍現:她的紅彤彤女子私塾正好缺場地啊!這不是打瞌睡之際正好有人塞枕頭嗎!
“坐,您二位請坐!兩位貴客想吃些什麼呢?”金掌櫃在她們入座之前,便上趕着用幹巾将紫檀木太師椅擦得愈發锃光瓦亮,臉上的笑容愈發谄媚。
“我們這兒招牌菜有貴妃琵琶鴨、八珍脍、駝峰炙、渾羊殁忽等等。貴客放心,我們這兒都是最好的廚子現做的,食材新鮮,您可以看看那邊。”
哦,不是預制菜,那敢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