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姐姐,這種狗逼還不分手?你要留着他過清明嗎?”
卿毓怔然,錯愕地看着旁邊突然出現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身量比她高小半個頭,身姿翩翩,容貌平平,屬于丢到人群中不會看第二眼的那種。面龐看似柔和,眉宇間卻透着飒爽之氣。
“你是何人?所圖為何?”裴琤劍眉微挑,眸光内盡是探究之意。
“我叫美少女戰士,專程代表月亮消滅你。”風鏡兮眼都不眨,藝名張口就來。
開玩笑,這年頭闖蕩江湖,啥都可以不要,藝名必須要多取幾個。
“……”裴琤大腦難得宕機,這人在說啥?為什麼他一個字都沒聽懂?
不知為何,自從看到這人,脖頸處的扭傷又隐隐泛疼,身上的魚腥味也似乎愈發濃厚。
想到魚腥味,裴琤狹眸蓦地淩厲。
他生性愛潔,昨日他在香湯中沐浴近兩個時辰,用了無數名貴香料,皮肉都險些泡皺,方勉強滿意。
昨日的行兇者多半已躲起來了罷?
那可千萬躲好了,否則他裴琤若是發現其蹤迹,定叫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風鏡兮眼下沒功夫搭理裴琤。她脫下外衣,小心翼翼地覆于卿毓光裸的肩上,也刻意以自己纖秀身軀擋住周遭窺探垂涎的目光。
“你與卿毓是何關系?”裴琤暼到風鏡兮的動作,聲色微沉,眸光亦是愈發淩厲。
風鏡兮腹诽:喲,您這是又在意上了?早幹嘛去了?
“與你何幹?”風鏡兮微微一笑。
“卿毓尚為我裴某之妻。”裴琤也不知怎的,心火漸起,玉面染上幾分煞色。
“與我何幹?”風鏡兮依舊微微一笑。
“你——”
裴琤屬實沒想到這厮居然這般不要臉!光天化日之下與有夫之婦糾纏不清也就罷了,現下在他眼皮子底下态度也能如此嚣張!
他了解卿毓,她雖平日偶爾會使小性子,但早已對他裴琤死心塌地,定不會與其它男子私相授受。
定是這豎子勾引挑唆所緻!
“來人!此人對本相不敬,且有蓄意挑撥之嫌,爾等帶回府中好好審問!”裴琤肅容道。
“是!”一衆膀大腰圓的漢子應聲而出,将風鏡兮與卿毓團團圍住,氣勢駭然。
風鏡兮沉吟片刻,以她現在的身手帶卿毓離開完全不是難事,将這些烏合之衆打倒也莫得難度。
問題是卿毓想離開麼?
風鏡兮暗搓搓地暼了卿毓一眼,她眸底半是痛意半是空洞,直愣愣地看着裴琤,目光錯也不錯。
唉,有點頭大。
反觀裴琤,看到面容愁苦的卿毓,心中郁結登時少了大半。
卿毓果真對他用情至深。
他俯身,輕柔地将芊芊鬓發間的海棠花理順:“卿毓,你且聽着,有些話我隻說一遍:你或許不知,我已忍你多時!我們成親已有七載,這七載裡你并無所出,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裴家九代單傳,香火切不可斷在你手上!平康坊已關,芊芊無處可去,且她腹中孩兒據名醫診斷是男孩。無論你願或不願,我勢必要迎她入府。若你還是執迷不悟,我隻得與你和離;若你重拾大度性子,好好侍奉芊芊,以往種種我便既往不咎,如何?”
哦,搞了半天,原來是家裡有皇位要繼承的下頭男。
風鏡兮暗暗啧聲,再偷觑卿毓一眼,心裡愈發酸澀。
簌簌冷風撲進卿毓眼底,酸澀的淚意漫上來,恍惚間竟辨不清是因着冬寒凍着了,還是那株灼紅海棠刺得生疼。
卿毓垂下原本高昂的頭顱,輕呓道,竟似陷入魔怔一般:“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為何不能生?為何……”
風鏡兮更為心疼,她對着卿毓嘀咕:“我的好姐姐,這個真不怨你。沒準兒他有無精症呢?沒準兒你們體質不合呢?沒準兒芊芊腹中的娃都不是他親生的呢?”
卿毓擡頭,愣愣看着風鏡兮,含淚的美眸中盡是迷茫——他在說什麼?
風鏡兮愛憐地看着卿毓,暗忖封建古代還是不行,生活無聊單調也就罷了,還天天被渣男cpu;天天被渣男cpu也就罷了,偌大的地方居然連2g網都沒通。
沒事,今天她來科普一波:“姐姐,你信我的,如果女方長期不孕,很有可能是男方本身有不育症,他可能本身具有生殖系統疾病,或者内分泌異常,而且剛剛他也說了九代單傳,這就是難育遺傳史啊!他還很可能得各種性.病!姐妹,趕緊跑!不要靠近這樣的男人,會變得不幸!”
邊說她便拉着卿毓往後退了一步,眼神咻咻咻地在裴琤下腹部遊離。
裴琤莫名渾身一寒,雞皮疙瘩全數冒出,鼻尖似乎又隐隐約約嗅到惡心的魚腥味。
“噗哧”沒想到卿毓倏地展顔,唇角上揚的她竟比冬日暖陽還要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