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遲感覺自己要焉了。
也沒人告訴他國内服役過年不能回家過年啊……
一個月隻有六小時的看手機時間,無法想象,這要是重回a城,他這個2g網會不會連離婚申請都不用簽字了。
雖然他連裴星離的微信都沒有。
夜晚,業遲躺在訓練草坪上,他裸着上半身,大冬天的漏空也不覺得涼。
這裡的環境别說有多簡陋了,隻是對于一個從小便滾着髒泥,吃過生蟲,經曆過暗殺與真槍實彈的人來說,國内已經是非常非常的good了。
三十幾個學生在無暖氣無空調的露天大草坪上分成幾批,打撲克打撲克聊八卦的聊八卦,相比于盯着手機發呆的他,已經是極品了。
“教練,看啥呢,你對象啊?”其中一名舍友見他魂不守舍,忍不住調侃一下。
業遲不加掩飾地,懶懶地嗯了聲。
話一出口,全隊人蜂擁而上。
“我去!”
“男的女的?”
“a還是o還是b?”
“漂亮嗎?”
“白嗎?”
“性格咋樣?”
“什麼工作啊!”
“什麼樣的人把咱教練給拿捏了?”
業遲捂着手機上偷拍來的照片,神情嚴肅,伸出手在他們面前晃了晃,神神秘秘地炫耀道:“化工,桃花眼,淚痣。”
說完,還眨了下眼。
“我去,讓咱們看看呗!”
“對啊對啊!”
“我靠,師娘啊!”
面對異常八卦且密集的大批學生們,業遲無語地将手機鎖屏,還不忘留下一句令人更加亢奮的反駁:“都師娘了,怎麼能給你們看,我都沒看夠呢,還有,十公裡跑完了嗎就在這八卦,差了幾厘米明天就加幾圈啊。”
“哎呦,怎麼還害羞了呢~”
“就你這暴脾氣,我師娘受得了嗎?”
“遮遮掩掩的,估計生得也不咋地吧。”
業遲本來還在認真反思,知道“不咋地”三字湧入耳朵,當即就皺起眉。
隊員:“……”
感覺要完。
“我跟你說。”業遲用腰力坐直身,他屈起腿,手肘搭在膝蓋上,一臉嚴肅的糾正:“你可以稱他為美若天仙神仙下凡,但你不能說他“不咋地”,因為他比你媽比你爸比你妹妹比你未來boy and girlfriend都要漂亮一百倍,懂?”
隊員:“……不太懂…”
“我老婆桃花眼淚痣白襯衫西裝褲漂亮多金香香軟軟幹幹淨淨還從不打人從不罵人溫柔體貼柔弱多病,比你在場任何一個人所見過的人遇過的美女帥哥都要漂亮,懂?”
隊員們:“……懂……”
“全部加練十圈,不跑完不能睡覺,起立,立正!”
隊員們:“!!!”
不要啊!
直到兔崽子們都走光了,業遲才重新亮起屏幕。
照片是那天親熱過後他趁裴星離疲憊睡着時偷拍的。
嗯……隻有一張。
不過分吧,他就偷偷拍了一張,而且隻拍了上半身,還是穿上睡袍的上半身……
雖然照片中的睡袍并沒有系腰帶,散落露出清瘦的鎖骨以及帶着暗紅色吻痕的脖頸,雖然照片中的媳婦兒眼睛緊閉睫毛很長,隔着屏幕都能回憶起那熟睡時還輕輕哆嗦身體,雖然……呃……
一滴鮮紅落在發光的手機屏幕上,業然一愣,趁着他們還沒跑過來,快速擦淨屏幕捂住鼻子。
靠!
他要回家!
……
大年初二,火樹銀花,華燈初上,七彩的霓虹燈璀璨美幻,梅花亭亭玉立,折斷身枝。
裴星離獨自一人坐在吧台前,手中捧着一杯低度數果酒,雙頰因上頭而有些微微泛紅,眼神迷離,像是醉了。
沒有震耳的音樂,舞台上是一個染着粉色頭發,彈吉他的女孩,音樂輕緩,歌聲優美動聽。
這裡沒有蹦迪沒有變換的燈光,更沒有吵鬧的人生,猶如一個沉入海底世界,波光粼粼,靜谧遠長。
“帥哥,一個人?”
裴星離側了下眼。
他的眼尾狹長,還輕輕翹起,濃密的睫毛在清吧的幽紫色的燈光下栩栩如生,再加上那副微醺而導緻柔軟迷離的眼神,簡直不要太漂亮。
裴星離沒理,端起手中的玻璃杯,修長的無名指指節上,銀色璀璨,像某種刻畫意義上的标記。
“名花有主?”男人問他。
後者嗯了聲,回答道:“我不是誰的花。”
三年轉眼即逝,還記得當初某個人離開前留下紙條叫他等一等,他會将他想要的,都給他。
憶往昔,裴星離隻當空語。
因為他從來沒給過任何人機會,每當他試圖去答應一個人,相信一個人,那個人便将離他而去,亦或者背叛他,欺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