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裴星離光着着黏糊糊的雙腿進了浴室。
冬季幹燥,溫度低下,業遲冷水洗澡出來得比較快,這時的裴星離還在主卧浴室裡面泡着。
他體質怕寒,路上着涼了不止回來還被他按着折騰了那麼久,以他的脾氣,要是沒拿出點誠意來哄,又得跟他冷戰的十幾天了。
業遲歎了口氣,重回公司幫他把大衣拿回來時,又在路上買了幾盒糖,以及一些貓糧等貓吃的東西。
回到家後,他把東西全擱沙發上,拿起一罐貓罐頭打開放在地上,輕輕敲了敲。
安靜而寬闊的客廳内,竟奇異地響起一聲微弱的“喵嗚”聲。
業遲回頭,隻看那金白相見,毛茸茸,才兩個巴掌那樣大的小奶貓從電視機櫃後鑽出,小心翼翼地往他這邊走。
是一隻兩個月大的金漸層。
這隻貓早在業遲到公司欺負裴星離前先一步就帶回來了,在他拼命創業的兩年裡,龐大的孤獨與想念席卷了他的世界,他想變得強大,想得到裴星離的認可,就像,裴星離一直想得到母親的認可一般……
直到他踏上他的路途時,他才發現,他根本就沒有勇氣去看路邊的花兒,他隻有心疼,隻有難受。
他多麼想立刻就将這個把自己的命都束縛在“認可”這兩個字上的傻男孩抱緊懷裡哄,他想跟他說,你已經足夠厲害了,歇會兒吧。
不要管别人怎麼看,包括你的母親,你也是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
裴星離這趟澡确實洗得有些久了。
他連衣服都懶得穿,幹脆裹上浴袍就出來了,細長的雙腿暴露在外,發梢滴着水,又被他用白毛巾蓋着。
還沒出客廳,就被突如其來的業遲攔下。
那人估計也沒想到他穿浴袍,原本嬉皮笑臉的模樣一下子變了色,緊接着,便是難以置信與震驚。
因為他的媳婦渾身濕漉漉的,皮膚被泡的粉紅,眼裡布滿水汽,随着白色毛巾擦過濕潤的睫毛,再睜眼時,又多了幾分勾引人的迷茫與柔軟。
裴星離無語掰開他的腦袋,冷冷道:“口水收回去,真難看。”
業遲這才反應過來,還沒等他走出去,回手一勾,輕而易舉就把這塊溫香如玉從後攬進懷裡。
“做什麼!”裴星離被他折騰怕了,大腿根部還帶着隐隐不适,雖然不痛,但也經不起他這麼蹭。
“不欺負你。”業遲親親他的耳朵,半抱着把他弄回床上。
裴星離怕死他又說出有關蹭一下的話題,手臂往後伸進枕頭底下正想拔刀,便聽見床邊那人說:“我送你個東西。”
随後邊出了房間。
裴星離:“?”
幾秒後,業遲又回來了,雙手别在身後,不知道又要玩什麼花招。
他穿着一件黑色體恤衫,還是短袖,粗壯的手臂上帶着不知是刀傷還是槍傷,不過和裴星離比起來,差得遠。
裴星離緩緩皺起眉。
他看着業遲的手臂從身後一點一點抽出,某個金色的東西随着動作一點一點暴露——
“喵嗚~”
一聲奶奶的叫喚響起,随着業遲的四聲“當當當當”,面前多出一隻金白相見的,還是綠眼睛,兩個巴掌大的小奶貓。
裴星離當即就愣住了。
“意識到你睡眠不太好,所以我特意買了個金漸層,别擔心,這隻小貓不喜歡亂叫,可愛又安靜,還特别粘人!”
裴星離依舊保持着呆愣,直到業遲将小奶貓放到他大腿上,他才擡起僵硬的手,輕輕撸了一下它的耳朵。
小貓輕輕喵了聲,許是對于陌生的懷抱與陌生的氣息不太适應,呆在他腿上也不敢動。
裴星離沒忍住,眉眼一彎,笑出了聲。
業遲:“!”
“哇塞,原來你會笑啊!”
後者抱着貓,擡起頭:“我不是碳基生物?”
業遲:“……”
“你就不能順着我兩句嘛……”
他蹲在床邊,非常委屈。
裴星離撸着貓貓,不回答。
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問:“他叫什麼名字?”
“嗯……我有個想法。”
“說。”
“你不能罵我。”
“嗯。”
業遲看了眼懷裡的金漸層,又看了眼自家阿離,越看越覺得相似,幹脆硬着頭皮發表意見:“嗯……叫小梨兒可以嗎?”
裴星離動作狠狠一頓。
業遲心懸到嗓子眼上了。
半響,他才聽見裴星離說:“好聽。”
業遲:“?!”
沒等他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便聽見他家阿離再度開口:“品味不錯。”
業遲:“!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叫嗎?”
“嗯。”
話畢,眼前的男人緘默了,他忽然湊得很近,雙手不要命地撐在裴星離的膝蓋上,還沒等他因為癢而縮回去,便強制捏住他雙腿,說:“你能不能好好聽我說話?”
“……”
室内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中。
業遲:“……我錯了。”
“嗯。”
“喵嗚~”
小貓被他撸順了,舒服地在他大腿上攤着肚皮。
裴星離見狀,又輕輕笑了兩下。
“你不覺得這貓跟你很像嗎?”業遲摸着貓耳朵,說道。
裴星離雙眸一暗,緊接着,業遲又說:“我行我素,愛别扭,高智商,又冷又清高,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
“我從五年前就想說了。”
“……”
“你的性格真的跟貓很像。”
“……”
“就是缺了點傲嬌,又多了些清冷。”
“……”
“你怎麼不說話?”
“……”